第二十九章 下葬(2 / 2)

“不用敲了!”裏麵傳來了彭婆的聲音。

“彭婆,我是彭鐵柱,我來請您……”彭鐵柱話沒說話,就被彭婆給打斷了。

“不用說了!走吧!”彭婆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彭婆,是我的錯,我忘帶了見麵禮,但是你別生氣,我是來請你去……”彭鐵柱的話還沒有說完,裏麵便傳出了彭婆的罵聲:“趕緊走!不懂規矩亂請人!”

彭鐵柱還想再說,卻被彭玉柱製止了。彭玉柱一把拉著彭鐵柱往外走,邊走邊說道:“你聽到沒有?不懂規矩亂請人!你來請彭婆是亂規矩了!”

彭鐵柱心亂如麻,現在腦海中更是一片茫然,平日裏也是一個精明的莊家人,現在做事卻全沒了頭緒。

“那你說怎麼辦?”彭鐵柱一下子蹲在了路邊,心中又起來女兒燕燕來,頓時胸口處一陣劇痛,淚花嘩嘩的流了下來。

“這是還得請子先生!”彭玉柱小聲說道。

“子先生,子先生……九灣十八官又不是隻有一個子先生!”彭鐵柱怒吼著,站起身來就跑了。

“好好……不請子先生,不說子先生!”彭玉柱深怕堂哥彭鐵柱出點什麼意外,趕緊跑起來,追上去,邊跑邊說道。

彭鐵柱果然沒請子先生,而是從下川普楓找來一個田先生。田先生在三川下川壩小有名氣,也有人請,不過得子先生抽不開身,才會有人去請田先生。

田先生為人倒是活絡,一進得彭家,趕緊和幫忙的弟兄打招呼。在場的各位彭家幫忙的弟兄都習慣了子先生出現在這種場合,這突然來了一位彭先生覺得格外不適應。

“田先生你做這一行多久了?”彭鐵柱家中大伯問了一句。那語氣擺明了對田先生不太信任。

“有些年頭了,快十年了吧!”田先生回答道。

“十年了?我們怎麼都沒聽過田先生的名頭啊?”彭家大伯接著問。雖然有些不信任,但看得出來,並沒有挑釁的意思。

“沒聽過?嗬嗬……在下川壩普楓、楊伍、章斐的人都認識我呢!”田先生臉上雖然掛著笑,但說話的時候,心裏已經沒了多大的底氣。

三川九灣十八官人人都認識的陰陽先生隻有子先生,大家都佩服的也隻有子先生。

也還別說,田先生的架勢也還是有的。看模樣似乎和子先生也差不多。

沒有結婚生子,沒留下後代的人,無論男女在三川九灣十八官風俗的中都不能上祖墳山,或者上祖墳山也隻能在山腳下。所以這次葬人,沒有尋常埋葬那般複雜。

選好了“井”,安排幫忙的兄弟挖“井”。家中這邊準備出棺。

說來也奇怪。起棺時,抬棺的兄弟剛剛使勁,起棺繩突然崩斷,棺木又回到了原位。

起棺繩崩斷,其中必有緣由。

田先生一愣,趕緊燒紙,換一條繩子再上。

再上,繩子再斷。

田先生額頭已經滲出一絲細汗了。

這時燒紙處也出現了怪異:隻見得青煙左搖右擺,飄忽不定。一打黃紙尚未燒完,便已經熄滅,燒紙人再點火卻怎麼也點不燃。

田先生細細瞧著這些詭異,說了句:“這丫頭的魂不肯回來啊!”

彭燕的母親哇的一聲再次痛哭了起來,喊了一聲“燕燕啊……”便昏厥了過去。

在場親戚亂成一片,救人的救人,痛哭的痛哭,亂成一鍋粥。

“田先生,你說這該怎麼辦?”彭玉柱抹了一眼淚,開口問道。

“彭燕平日最親的人,還有最怕的人是誰?”田先生沉思片刻,趕緊問道。

彭鐵柱抹了一把鼻涕眼淚,將女兒最親的人最怕的人,還有村東頭最怕的大黃狗都給田先生說了出來。一邊說一邊哭,記憶中女兒的一顰一笑全部浮現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