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叫一聲衝過去。
被掀翻的人撐著手臂跌坐在地上,眼神從茫然到清明,惡狠狠地瞪過來:“你瘋了?”
“誰讓你抱她!”吼完急促地喘了口氣。
兩人電光火石地對峙數秒。
她覺得又委屈又難受,身子一歪,“噗通”一聲坐下來。剛才完全是憑借著一股酒後衝動,此刻一冷靜,才覺得頭昏眼花,氣焰也低下去,不滿地嘀咕道:“你憑什麼抱了她,還用這種眼神看我?”
那人眼神淩厲,瞥一眼身側顯得有點惶然的小女生,眉頭皺了皺,視線轉回來:“我該用什麼眼神看你?”邊說邊麵無表情地拍著衣服站起來,一字一頓:“是你說的,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如鯁在喉。
她說分手,那是因為,是因為……
孟時書一下就醒了。
床頭的定時鬧鍾‘叮鈴鈴’響不停,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手心裏早已捏了薄薄的一層汗。
隔三差五的,她就要做一個夢,關於七年前的夢,也總是在這樣不美好的回憶中醒來。其實不管出於什麼,她都不應該再沉溺於那些往事中。畢竟,她已經是顧太太,七年前就是了。
雖然,顧太太的位置朝不保夕。
呼吸聲與鬧鈴聲在安靜的臥室裏交替,胡亂伸手摁掉開關,一時間隻剩下心髒跳動,揣揣而後隱隱平息。
孟時書吐了口氣,翻身從床上跳下來。深秋的風刮得樹枝在窗外呼呼地響,害她哆嗦著又鑽了回來。
今天比昨天徒然降溫好幾度,出門的時候肯定要多加一件衣服。可是,如果穿得像個粽子,“談判”的時候是不是不體麵?
都說,輸人不輸陣。
收拾妥當出門,已經是九點五十分,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鍾,距離約定的地點,隻需要五分鍾的車程。
孟時書打了車,對自己的妝容不甚滿意。在車上時對著鏡子看了又看,始終覺得眉毛被修得參差不齊。伸進包裏摸索刀片的手來來回回數次,最終車都停下來了,她隻好轉手掏出錢包。
下車後,立馬凍得瑟縮。她吸取教訓,溫度和風度,果然還是前者更重要。
一個人從馬路走上石階,再到咖啡館,她站在門口張望。
沈佳年先看到她,招了招手。
她坐在靠窗角落,膚白貌美,氣質優雅,甚至連招手的動作都顯得落落大方。
孟時書倍感壓力,一步步邁開腳步。
沈佳年,沈佳年,這個名字她聽了七年,真人不過才見第二次。
到近前,她抬了抬精致的下巴:“坐。”
孟時書依言坐下。
“喝什麼?”她問。
孟時書邊脫下外套,掛在椅背上,扭頭笑了笑:“白水,謝謝!”
兩人正襟危坐。
咖啡館裏放著輕柔的調子,那些人走路也是輕不可聞的,正適合促膝長談。
沈佳年從她手上那杯冒煙的咖啡裏抬起頭,她的眉眼細長嫵媚:“孟小姐,我們開門見山,你想要多少錢,才肯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