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保衛植物莊園。
如你所見,我是一株普普通通的豌豆射手。
我從黑暗中醒來,誕生在這植物與僵屍永遠的鬥爭中。作為一株豌豆射手,我要做的,就是生長在草地上,朝著源源不斷襲來的僵屍們發射出一顆顆豌豆,再看著它們一點點倒下,直到贏來我們“最後的勝利”。
但是,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自從我睜開雙眼看向這個世界時,我就一直知道,僵屍是永遠也無法消滅殆盡的,它們總是會來進攻植物莊園,植物們永遠都要保護自己的莊園不收侵犯,所以也就無所謂“最後的勝利”。
自然,我也從就不在意這個問題,除了第一次戰鬥那回。以至於後來每次打退了僵屍的進攻,我都會在心底感到慶幸,但這樣的次數多了又會感到麻木。其實,算上現在的這次戰鬥,我一共隻參加過三次戰鬥而已。所以,誰還有心思去問什麼最後不最後的?第一次我本想問的,但第一次戰鬥太過刺激,受到的驚嚇太大,沒有問出來。從那以後,我也沒興趣問了。
而有些隻參加過一次戰鬥的新兵則不同,它們永遠不會有機會再問了。
我警惕地注視著前方,馬上有一株仙人掌走過來告訴我,一定要注意各個方向的動靜,不能大意――我之前見過它,平時它們不負責戰鬥,它們隻是負責在戰鬥中監督的督察員。同時我也想起來了,這裏不隻是植物莊園前的大草地。眼下植物與僵屍的交鋒已不限於草地上,開始擴展到了山野地區。我心想,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們豈不是變成了主動出擊的一方?
但戰鬥已不容我再去想象。遠處,僵屍的第一聲歎息傳來,與此相伴的,還有僵屍啃咬植物的“沙沙”聲,以及一些植物們的慘叫與呻吟――它們來自於遠處的金盞花。我明白,現在根本不需要金幣銀幣來升級植物,也沒功夫讓金盞花去生產和收集金幣銀幣,這些金盞花去了,隻是充當臨時阻擋物,暫時阻擋物,暫時延緩一下僵屍的進攻速度,為我們這些反擊僵屍的植物有更多的準備時間罷了。
說實話,光聽到這些金盞花的慘叫,我們的士氣就降了大半。為了阻擋僵屍,我們植物圍繞植物莊園,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駐下來四支防備軍,而我所在的南部防備軍,因僵屍的攻勢不是那麼猛烈,所以一般都是植物新兵的戰場。對於新兵而言,我們能有多少勇氣來麵對僵屍的一次次攻勢呢?
我又何嚐不怕呢?但我依舊要保衛我身後的植物莊園。真正使我咬緊牙關衝向前的原因,根本的原因,或者說最重要的原因,在於――這是我的責任。
作為一名植物戰士,我就應該把保衛植物莊園作為自己的責任,而且是義不容辭的責任。
再怎麼緊張,再怎麼害怕,我也不能推卸這份責任。我的名字不僅僅是豌豆,而是豌豆射手。
植物們在做著戰前前最後的準備。一團團溫暖的陽光,閃著金色的光芒,從我們前方的向日葵們金色的花盤是產出,略過我們的身軀,給我們帶來一股鮮明的暖意――它們也是脆弱的,但它們在為我們提供能量的同時,它們不得不被迫屹立在戰場前方,承擔著“植物牆”的重任。
遠處,“沙沙”聲和金盞花的呻吟漸漸消失了,僵屍的歎息聲越來越清晰,幾道黑影出現在我們麵前。然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我都已經能夠聞到僵屍身上那特有的腐臭味了。
金盞花早已成為了它們的囊中物。
一隻打先鋒的橄欖球僵屍從我右側撲來。跟隨其後的,是浩浩蕩蕩的僵屍大軍。
戰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