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二姐隻是好心扶了大姐一把,玉佩早就碎地上了,和大姐一點關係沒有。可不能讓我們背黑鍋啊,我不去當童養媳!”
“是呀,爺,當時可是好多人看著呢。”四郎黃鏞說道:“不信你去打聽打聽,裏正伯伯家的營子姐也說玉佩早就落地碎了的。”
……
黃錦發現現在家裏涇渭分明分成了兩派,一派就是大房一家,一派就是二房一脈。大房顯得人單勢孤,二房則人多勢眾有點咄咄逼人的架勢。加上彭氏和黃桂菊的哭聲,好不熱鬧。
黃老爺看著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亂糟糟的,也不說話。一口一口的抽著他的水煙,抽的咕咕響,紅臉在煙霧中看不出什麼表情。過了半柱香了,老爺子終於張口了:“都別吵了。老三,你放心,我們家沒到賣閨女的地步。”
“爺,你說的可是真的,真的不賣我了?”黃錦不顧頭上還疼,手腳並用爬起來,一下子竄到了黃老爺子的跟前。
對於黃錦的突然靠近,黃老爺子顯得有點不自在,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嗯,我說不嫁就不嫁。”他強調了“嫁”字,又拿起水煙抽了起來。
得到了黃老爺子肯定的答複,黃錦放心裏坐了回去。終於可以不被賣了。
“大爺爺,我也是你的孫女,你可不能不管我。”黃桂菊又哭起來了,梨花帶雨般嬌弱。大公就是大爺爺的意思。
“是呀,大伯,錦兒不嫁去靖安沒問題,但是那八百兩銀子的事情咋解決?”黃香蓮起身問黃老爺子,“大伯,我們菊兒可是黃家的嫡親血脈,你可不能不管。”
“啥八百兩銀子啊,家裏的情況又不是不清楚,把所有人賣了也不值八百兩啊!”二伯黃漢和陰陰地說到:“大伯,你看我們二房這一大家子的小子,以後還要成家立業,地是指定不能賣,不然以後可咋辦,難道一個個又去要飯?”
“大哥,不管玉佩是咋碎的,總歸是關連這菊兒的婚事。嫁女嫁女,菊兒能嫁好了,有個好的開端,往後鈺兒、錦兒也就錯不了,是吧?”叔公黃勝宗終於開口了。叔公就是指爺爺的弟弟。
黃老爺子看了眼黃勝宗,“你放心,手心手背的,菊兒的事就是老黃家的事。而且如果真的能把老五帶出去,我也就能對得起咱家的老祖宗了。”帶出去是這裏的方言,意思就是靠著一個有本事的人起家立業的。
黃老爺子把旱煙袋往板凳上磕了幾下,站起身,擺擺手說到:“行了,不用多說了。香蓮你回去和富貴說下,錦兒的事情多謝他操心了,她還小,不適合馬上成親。銀子的事情,我來想辦法。都回去吧,老三媳婦趕緊去做飯,一大家子都等著吃呢。老三你等下走,到我房裏來下。”
黃老爺子發話了,大家就隻能陸續起身離開。何氏抱著黃錦,黃錦對著弟弟小六黃鏽眨了下眼睛,小六心領神會地偷偷溜到正屋小門後去了。黃錦則被何氏抱著回屋,喝了點湯,又趟床上了。
今天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了,隻是不知道老爺子留下黃仲謙有什麼事情?黃錦迷迷糊糊躺床上,終是熬不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