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洗漱後,林笙兒便大快朵頤起來。
“江南的情勢刻不容緩,雲州城已被叛軍占領,城內的情況,現在一無所知。”嘴裏的話音未落,布菜的手也沒停。
“你的內傷如何了,墨易霖呢,能趕路嗎?”囫圇咽下嘴裏的飯,林笙兒給自己順氣的功夫,等著墨離軒的回答。
“昨夜他的病情有些反複,目前已無大礙,隻是傷口太深,怕是不能騎馬了。”淡漠的開口,一副閑散的姿態。
“嗯,那便留下他吧,咱們下午便啟程。換上快馬,五日之內就能到雲州了。”
“嗯,你也留下。”
“什麼?”林笙兒瞪大了雙眸,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因為……”
“不必說了,要走一起走,斷沒有你離開我留下的道理。”林笙兒氣呼呼的放下筷子,有些別扭的掏出白瓷瓶,“再吃兩顆,應該就無大礙了。”
墨離軒展顏一笑,如清風霽月般,剛才那冷冽的氣氛,也因他的笑容舒緩開來。
“對了,我過一會去看看墨易霖。”林笙兒裝作不以為意,可眼神一直在偷瞄著墨離軒。
墨離軒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遲疑了片刻,似是考量了許久之後,終究還是妥協的點點頭。
話分兩頭,墨離軒與隨行的人商議一番後,定下明早出發。而林笙兒則去侍疾。
吊氣續命的野山參灌了幾碗後,傍晚,墨易霖算是徹底清醒過來。
“易霖,你醒啦?”林笙兒驚喜的喊出聲來,上前一步,素手拿掉額頭上的絹布,覆住他的額頭,“燒已經退了,感覺好些了嗎?
麵色雖還帶著病弱的慘白,可那雙淬染了墨一樣的眼睛,明亮如初。
“好多了……咳……咳。”
“你先別說話,來,快把參湯喝了,我一直在爐子上煨著呢。”
小心的將扶起墨易霖,給他身後墊了幾個軟墊,讓他靠的舒服些。
待參湯見底,林笙兒壓低了聲線:“易霖,你身上的傷,我不方便給你換藥,我去叫侍衛進來……”
長睫低垂,終是將明早要趕路的話咽了回去,還是不要告訴他了吧。
“笙兒……”
手腕被墨易霖扣住,男人微涼的掌心裹住她的手。
避開他灼熱的視線,林笙兒想著,她得離開了。
月光柔柔,傾瀉滿室。
這個在她記憶裏總是溫文爾雅的人,忽熱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直看的她心裏發毛。
那雙墨眸裏流轉而出的落寞,讓林笙兒平靜了多年的心忽然疼了起來,她很想沒骨氣的奪門而逃。
掙脫了他的手,重新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轉身,開門的手被一隻寬厚的手掌按住,緊窄的肩背也被圈在一個火熱的懷抱裏。
一點點的,一點點的,一塊炙熱的鐵板貼向了林笙兒的脊背。
好像……沒有退路了。
“別走,好嗎?”
墨易霖隻覺渾身疼痛難當,但意識裏有股力氣牽引著他。聞到了那股他熟悉的氣息後,便是滿足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