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鹽……”
我伸手去抓,卻不是虛無,那有實質的觸感是那麼溫暖。再次睜開眼,我看到她已滿臉淚痕,她的身旁是明裏。
這些天我第一次看到明裏流眼淚,郭峰在她身邊紅著眼睛,使勁咽著唾液,努力不讓眼淚湧出來。
老樸拍拍我的肩,欣慰地說:“小蘇,你的夢做的時間太久了,可以醒來了!”然後他又對其他的人說:“丫頭醒來,大家也可以放心了,咱們還是先出去吧!”
病房裏又是空空蕩蕩,和岩鹽向我道別的情景一模一樣。我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卻被岩鹽抱住了,她用力吻著我,直到我們都喘不過氣。
“蘇柯,你還有什麼秘密沒有告訴我!”
這是岩鹽第一句話。
“嗯……”
“嗯什麼啊?不許嗯!”
“哦!”
“也不許哦!快說!”
那天我把我最後的秘密告訴了岩鹽,結果惹來她一陣嘲弄。我傻嗬嗬為她削著蘋果,大家又是起哄又是慶祝,連小護士都非要讓我削蘋果給她,說這裏麵有她的功勞。
岩鹽終於出院了,醫生私下跟我說,其實她並沒什麼大礙,關鍵就是那個決定——是離開還是留下,醫生拍拍我的肩,說了一句英文“goodjob”。
悅悅順利畢業了,岩鹽應邀參加了她的畢業典禮。她也恁是過分,明明是悅悅的畢業禮,可是老樸的數碼相機裏三百張照片隻有不到三分之一是悅悅的,剩下的……
為此,老樸勒令我請了一頓大餐。明裏和郭峰的房子已經修好了,那天郭峰告訴我明裏懷孕了!我大暈特暈,沒想到我一直低估這小子的威力了。明裏耳尖聽到了,捏起粉拳亂打一通,然後捂著臉頰躲到岩鹽身後,真的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郭峰說下周就是他們的婚禮,然後又猶有深意地瞧瞧我,又看看岩鹽。接著問我你們怎麼還沒有孩子?岩鹽一副“誰知道,與我無關的模樣”讓我好生憋氣,我氣呼呼說,夏岩鹽你給我等著,今晚就把你變成熟女!
生活就是這麼有滋有趣!以前雪霽曾問過我幸福是什麼?我那時說形容不來。的確,有些東西形容不來,當你感覺到的時候就在那裏了。
我答應岩鹽告訴她我和雪霽最後的秘密,午後我領著她又回到了學校,走到操場邊一片樹林裏。
“做什麼啊,死蘇柯!”
岩鹽看到一對對情侶激情擁吻的鏡頭想必是大感尷尬,拽著我的衣角往外麵拖。
“哎,我說夏岩鹽,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我們最後的秘密了?你再凶就不告訴你了!”
“你敢!”她眼睛瞪得老大,和第一見麵踢我時一樣。
“我不敢,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啊!討厭吧你!”
趁她不注意我來了個側撲,結結實實將她壓在身下。
“憑什麼我在下麵!”岩鹽一使勁,翻過身將我壓在身下,然後吻了下來,惹得不遠處幾個抱在一起的情侶大跌眼鏡。我也不得不豎起大指!
“這就是秘密了!”我說。
岩鹽笑得喘不過氣,躺在我身邊。“什麼?這算什麼秘密?”
“校園裏每一處都留下了我和她的影子,唯獨這裏。我後來才知道原來她一直希望我帶她來這裏,可以抱她,吻她,可是……”
“蘇柯!”岩鹽打斷我,“你知道今天我為什麼沒有答應明裏參加她的婚禮嗎?”
“不知道!”我也納悶。
“蘇柯……今天我要走了,離開這座城市!”岩鹽沒有看我,靜靜地說。
不知誰的手機鈴聲想起,竟然是雪霽當年那首鈴聲《遺忘》。
“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平靜地說。
“請不要挽留我!”岩鹽握著了我的手,“哎呀!什麼東西!”她猛然坐了起來。
我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剛才我看見一隻螞蚱蹦蹦跳跳朝她漂亮的臉蛋衝去,沒有提醒她。
“我們這裏的動物可愛吧?你還舍得走?”我嚐試著最後挽留。
她嘟著嘴,委屈地摩挲著被螞蚱踩過的臉頰,像是要抹掉它的足跡。
“傻丫頭,人家又沒穿鞋,你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