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剛的討論,無形中對他透露出的另一個事情便是,他們要讓他做的事情定然是十分危險,說不準一個不小心還可能危及性命!
否則,連烈不會突然打斷連擎天的話,而不惜毀壞連擎天身為一族之長在眾位長老心目中的威嚴。連擎天不會露出那樣的神情,滿臉糾結,似乎難以抉擇!
他之前還以為,連擎天不過是另一個同龍崎沒有什麼區別的人罷了!同樣不惜犧牲他的性命,犧牲他的一切,也要達成自己的目的。
可是,就在剛剛,他那一番話卻無比清晰地觸動著他,讓他突然覺得全心充滿暖意,眼前再不是烏雲密布的黑幕,有一道亮光衝破了層層陰霾照射在空氣中,為他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天兒,原諒我的衝動。他是我的父親,即便真的有生命危險,這件事我也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做啊!
若龍煉今日還能夠活下去,今後不經過你的同意,定不會再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讓你擔憂了!天兒,等我!這件事做完,我也就算還了他的生育之恩了,今後,我便不再欠別人半分了!
“這……”連擎天猶豫起來,看了看連烈,又看了看龍煉,久久方才狠了狠心,說道,“這件事情本就跟你沒有什麼關係,這是我巫蠱族的事情。況且,本就是一場交易,借巨闕一用,對六殿下也不會有什麼損失,隻要六殿下將劍借給在下一刻鍾,那麼在下馬上便將雨族所在告知,如何?”
此時此刻,似乎隻有天靈的下落和安慰才能對龍煉有一些稍微的觸動,才能夠讓他有所鬆動。
他相信天靈,那個女子在龍煉的心目中所占據著的別人難以替代的重要的位置,他深信隻要關乎那個女子的安危,龍煉一定會鬆口,一定會將巨闕劍借給他!
“好了,心兒,不哭了。你如今還懷著身孕呢,若是再哭下去,恐怕就要生出來一個小愛哭鬼了!到時候,每天哭鬧,怕是連一向穩重的龍煉也要手忙腳亂了!”
頊陽溫和的聲音充滿了安定人心的作用。他柔和的語氣,手掌輕柔的拍撫,都在安撫著天靈那顆躁動不安的心髒。
“噗嗤!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說笑了?”天靈笑著從頊陽的懷中坐起身來,一眼便瞧見頊陽肩頭,剛剛自己趴著的地方,無奈苦笑,“把你的衣服都弄濕了,對不起啊。”
頊陽勾唇,伸手將她眼角依舊掛著的一滴淚珠拭去,笑著她:“光說對不起可沒有用,要是說對不起就能解決問題,那你豈不是占了便宜!不行,這件衣服你可得給我洗幹淨,你看,這兒還有你的鼻涕呢!”
頊陽說著,隨意揪起一塊衣料,舉到天靈的眼前,好似很是不依不饒著,如同一個惡霸一般。
“好,好,我洗就是了!真是的,明明一直都很溫和的一個人,怎麼也變成無賴了……”她笑著,眼眶依舊有些紅腫,眸子中卻充滿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她數落著頊陽,心中卻無比清楚,頊陽所有的改變都是因為她!
她,始終欠了他太多!
“嗬嗬!興許我一直都是個無賴,隻是你一直沒有發現呢!”頊陽依舊同天靈開著玩笑,臉色卻陡然一變,滿臉焦急地喚道,“心兒!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心兒?!”
他的臉色也因為她突然的變化而變得蒼白一片。
他伸手扶著她,她的手卻緊緊捂著心髒。鑽心的疼痛使得她不由自主的揪緊胸前的衣襟,揉爛了上好的絲綢布料,皺巴巴的,顯得格外的頹廢難看,一如此刻的天靈。
她緊皺著眉頭,心髒處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防不勝防。臉上瞬間不見了血色,額頭上一時間便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來,沿著她瘦削的麵頰便滾落了下來。
頊陽嚇得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他雙手顫抖不已,心髒也因為天靈臉上痛苦的神情而焦慮不安。
“啊!”天靈忍受不住的大叫起來,眼淚不期然的又突然從她的眸子中滲了出來,她感受著心髒的難受,隻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從心底陡然生出,一瞬間便占據了她的整顆心髒,讓她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心兒!心兒!到底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告訴我!你不要哭啊!心兒!”
頊陽手足無措,不明白好不容易才剛剛哄得她笑起來,怎麼又會突然這麼難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這麼不受控製?!她到底哪裏不舒服,是不是哪裏受了傷,才會露出那麼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