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龍煉突然疑惑地皺起眉頭,眼睛中彌漫著濃濃的酒氣,好像已經醉了,神誌有些模糊不清起來。他茫然的轉頭對著周圍的一圈人看了看,終於定格在了站在高台上正一手舉著酒杯朝著他的方向看來的龍崎,憨憨的笑了起來,“父親......”
“族長殿下,煉還是個孩子,不懂喝酒,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天靈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著龍崎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眼睛撇了一眼那邊坐著的龍煉,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冷冷地揚起唇角,眼眶中充滿了濃濃的仇恨和抱負的快感,“不若給他一杯白水,如何?”
天靈刻意強調了一下“白水”二字,一時間眾人都有些疑惑不解的看著天靈,有些不太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倒是她身邊的龍燒首先反應過來,原本以為天靈是要為龍煉辯護的驚詫眼神緩緩地變得一片了然,滿是誌得意滿地揮了揮手,喊道:“來人!照心兒所說的辦!”
他說著,朝著走上前來的人遞了個顏色,滿臉的冷笑,看著天靈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幾分讚賞。
他果然沒有看錯這個女人!不論為愛為恨,她都是最好的對象。為愛粉身碎骨,為恨同歸於盡,這個女人,讓他欣賞!
不一會兒,在眾人的等待中,剛剛被龍燒派下去的人的手中便端著一個托盤走了上來,徑自走到了龍煉的麵前,躬了躬身,卻不見半分的卑微,反而高傲的不可一世。他冷冷地揚了揚唇,滿臉輕蔑地看著龍煉,說道:“請吧!六殿下!”
一直看著幾人的互動的二殿下和九殿下早已變了臉色,眼睛緊緊地盯著那碗沒有任何顏色所謂“白水”,滿臉的焦急。然而,此時此刻,他們卻除了眼睜睜地看著龍煉將那碗“白水”吞下外,什麼都做不了!
龍崎和龍燒對視一眼,皆是滿臉的驚奇。這硫酸水可是他們早就備好的,就等著今日找個理由呈上來給龍煉了!據說,這硫酸水隻要碰到皮膚,便會將人燙傷,難道龍煉有什麼特異功能,竟安然的飲下一整碗的硫酸水,而沒有絲毫的異樣?!
“開宴!”司禮太監尖細的聲音在大殿中久久回蕩。聲音一落,鼓樂聲驟起,絲竹管弦聲不斷,各式舞蹈開場,卻沒有任何人對這早已看了不下十次的舞蹈有絲毫的興趣。
各人同身邊的熟人培養著感情,卻在不經意間將探究的目光掃向正一塊接過一塊吃著糕點,自始至終一眼不發的龍煉。他們在等待著,等待著晨鍾的響起。
龍燒身邊的天靈卻滿眼的不屑,清雅淡然的小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她輕笑著應和著龍燒有一搭沒一搭的話,滿臉柔和的笑容中卻藏著如同深潭般幽深而神秘的讓人看不清楚的東西。
她不時斜眼看向大殿外,看著茫茫夜色中那一片片由無數燈籠照亮的半邊天空,雙頰因為飲了些酒而漾起微微的粉紅色,在燭光下顯得嬌憨可愛。
她一手托腮,一手拿著酒杯在手中把玩著,全然沒有在意在身邊一直盯著她看的龍燒眼神中不斷燃燒著的火焰。
大殿外的一片光亮中,看不清楚星光和那輪圓月。她的目光仿若毫無焦距的盯著某一處虛空,不過是為了讓眼睛有一個落腳點,瞳眸中卻閃動著如同鷹隼一般銳利的眸光。
突然,她唇角不經意露出一抹冷笑,嘴角斜斜的勾起,像極了陰謀得逞的老狐狸一般。她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坐直了身子,起身便朝著龍煉的方向踱了過去,全然不在意眾人異樣的眼光。
她的一係列動作仿若毫無章法,沒有人猜得透她的用意,眼睜睜地看著她穿過一眾正跳著妖豔舞蹈的舞女中間,徑自走到龍煉的麵前,腳步帶著幾分酒醉的踉蹌。
她緩緩地站定在龍煉的麵前,朝著他眨了眨眼睛,伸出一隻手來遞到他的麵前,笑道:“來吧,當是告別!”
龍燒緩緩鬆了口氣,一顆提在半空中的心髒緩緩地落回到了肚子中,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天靈嬌小纖弱的背影,腦海中想象著這個清雅淡琢的女子為他穿上嫁衣時的情形,嘴角不由揚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嗯!”龍煉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酒杯和酒壺,伸手搭上天靈手,繞過桌子,走向大殿的中央,不在意眾人異樣的眸光,旁若無人的舞動著身子,惹得眾人不由皆是一陣震驚卻又是滿臉的了然。
這兩個人已經沒有可能再在一起,一場最後的告別舞蹈,他們還是可以理解的!尤其,在他們的心目中,這位六殿下還是位頭腦有問題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