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龍煉緊緊地將從窗戶中翻身而入的天靈擁入懷中,仿若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般。他的眸子一片深沉,心中不由得後怕。
清晨時,天靈那佝僂無力的背影,她不可置信的眼神和她眸底的痛苦無一不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將他的心撕扯著的疼痛。
天靈輕輕揚了揚唇,取笑道:“怎麼?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脆弱了?”
她雖這樣說著,心底卻還是不由得有些後怕。明明是二人計劃好的事情,她沒想到當他說出那樣的話的時候,她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疼痛,讓她幾乎無力支撐。
幸好不過是一場戲,幸好那樣的話他不會再說第二次!
天靈心底不由一陣慶幸,微微仰頭看向龍煉下巴處剛毅的曲線,耳邊聽著龍煉心疼的話語,心一陣陣暖意湧現:“天兒,這樣的戲,我們以後再也不要用了,好不好?!我怕我會忍不住,演不下去!”
他心中依舊後怕著,即便那些話語早已演練過無數次,然而當說出來的時候,他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揪緊,不停地抽搐。
他無法再承受下一次,即便隻是這一次,都已經讓他覺得筋疲力盡了!
天靈看著他,認真的點了點頭:“嗯!”她也已經無法忍受這樣的痛苦。
“魔魘已經派人送信來了。青魘的病情正在好轉,他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龍煉說得平靜,心卻已經如同波濤般起伏不定。
“回去”這個詞,他在心底糾結了好久應當如何表達。但,他無法抑製自己在看到魔魘信中那樣清晰地這兩個字的時候,心底的澎湃和激動。可是,龍族,這裏畢竟是他出生的地方,他又該以什麼樣的感情來對待這裏呢?!
天靈從他的懷中探出頭來,眼睛緊緊地盯著他深沉的眸子,笑著問道:“你想什麼時候走,便什麼時候走吧!不論你去哪裏,我都跟你一起!”
她抬頭朝著他微笑,眼底滿是認真和堅定。
龍煉微微一陣動容,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你以為為夫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嗎?!若是不先報了仇便讓你離開,指不定哪天你就突然又回來了,還不知道會不會留一封書信給我呢!”
他看著天靈,有一種感情在他的心底緩緩升起,彌漫著他的整顆心髒,如同一團濃濃地迷霧,讓他看不清楚,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種情緒的出現。
天靈朝著龍煉吐了吐舌頭,轉身從龍煉的懷中掙脫了出來,纖細的身影轉動兩圈,身上水色的衣擺如同波浪一般在她的身周擺動,靈巧的身影便已經坐在了不遠處的矮凳上。
她伸手拿過一個景泰藍的瓷杯,為自己斟了杯熱茶,遞到唇邊輕抿一口,挑眉看著在她的身側坐下的龍煉,滿臉的嬌嗔:“你這個人,真是一點兒情趣都沒有!你不懂,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如此的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的道理嗎?!”
她巧笑著,任由從微風輕撫她的發梢,波動著發絲飄動,曖昧的糾纏著她櫻紅的唇瓣,讓人忍不住想要采擷。
漆黑的夜色,一片的靜謐。龍煉笑著將已經被天靈飲幹的茶杯添滿,又為自己斟了滿滿的一杯遞到唇邊。剛張了張嘴,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將茶杯放下,問道:“龍燒可有對你不軌?!有沒有欺負你?!”
他可沒有忘記,她是被龍燒抱去伯府的!那個龍燒,從一開始見到天兒的時候,那副色迷迷的眼神就一直盯著天兒看。明明已經娶了好幾個夫人了,卻還是對天兒糾纏不休!
天靈挑了挑眉,好像沒有聽懂龍煉在說什麼。好半天,才努力將憋在嘴中的一口水咽下,沒有噴出。看著龍煉,滿臉的嗔怪,叫道:“我說你說笑話,能不能挑個時間?!我這才剛剛喝下一口水,你是想嗆死我,是不是?!”
她猛地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龍煉的麵前,伸手拿過他麵前的那杯茶,便趕緊趁著龍煉還沒有開口說話,咕咚幾下一飲而盡。
龍煉滿臉歉意的走到天靈的身邊,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他滿臉的委屈,好像天靈說了什麼讓他覺得十分難過的話:“天兒,這不是笑話!龍燒那個色迷迷的家夥,誰知道他有沒有趁人之危啊!”
他撇了撇嘴,心底暗暗腹誹著,誰知道龍燒會不會趁著他的天兒昏迷不醒而對她意圖不軌啊!要是他敢碰他的天兒,他一定要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