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門緩緩地推開,清晨的陽光便自顧的率先跑進了屋裏,灑落了一地的光輝。照射在門口幾乎五體投地,全身顫抖的青袍男子們的身上,將他們的每一次顫抖都無限的放大,顯得格外的滑稽。
天靈緩緩地抬腳朝著屋內走去,眸子毫不避諱地看向在榻上坐得筆直的男子。眉頭輕輕一挑,心中劃過一抹讚賞。
那男子的麵龐同青魘有著三四分相似,卻不若青魘那般的邪肆。若說青魘是妖,那麼這人便是魔。全身上下散發的戾氣足以將所有人的理智吞沒,卻又很好的控製著,不怒自威,讓人膽顫,卻又不至於害怕的失去理智。
他一雙眸子冷冷地同天靈對視著,那雙眸子宛若極深的幽潭,讓人猜測不到他心底真正的情緒,隻能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挪。還生怕發出太大的聲響,驚醒某位正在沉睡打盹的老虎。
“大膽,見到族長殿下,竟不行禮......”魔魘身旁一男子眸子微眯,審視著天靈的目光中滿是深沉。
還不待他說完,魔魘便舉了舉手,示意他噤聲。他便趕緊閉緊了嘴唇,然而,那雙看向天靈的眸子中卻透著陣陣陰狠和殺氣。
“你就是那個天心?”魔魘的聲音很是平緩而深沉,全然不像是一個剛剛年過20歲的人說出的話。他眸子深沉的看著天靈,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天靈垂了垂臻首,一個標準的點頭禮後,站直身子,眸子清澈如水的回視著魔魘探尋的目光,薄唇輕啟,卻是一片的淡漠,聽不出情緒:“是。”
“那......”魔魘繼續問著,眼睛朝著屏風後看了一眼,沒有再說下去,話中的意思天靈卻已經明白無疑。
“不是。”青魘的傷,她雖負有部分的責任,卻並不是她造成的。她不願意被這個黑鍋,而眼前的這個男人,隻怕也已經清楚的知道了這一事實了吧?!
晉元愣愣地站在天靈的身邊,不發一言。隻聽著這兩人的對話,便突然覺得自己的知識水平亟待提高。
一會兒說“是”,一會兒又“不是”的,這兩人到底在說什麼,他怎麼感覺那麼簡單的幾個字,他突然就完全不懂了呢?
“你無法證明。”魔魘繼續說著,語氣中的戾氣卻已經收的一幹二淨。他眸子中閃爍著感興趣的亮光,聲音卻依舊平穩的仿若他本人不曾有過半分的情緒變化。
天靈挑了挑眉,說她無法證明她的清白?!她略帶嘲諷的回敬道:“你亦隻是猜測!”雙方都沒有證據,即便你身為一族之長,也不能將這樣的帽子扣到她天靈的身上。尤其,他這一族之長,還管不到她這個外族人的頭上!
“嗬嗬!”魔魘突然笑出了聲,然而這笑聲,卻令天靈覺得不寒而栗,全身的雞皮疙瘩幾乎都跳了起來,落了一地。
這男人笑得這麼陰險,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
天靈謹慎的眯起一雙好看的鳳眸,斜挑著眉頭看著魔魘,眼神清澈,整個人的姿態看上去卻是囂張至極。
魔魘不禁淺淺的勾了勾唇,眸子中閃過一抹異樣,卻又在人想要捕捉的瞬間消失不見。他極有興致的挑了挑眉,手掌無意識的放到榻上擺放著的矮桌上,如玉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動著,那聲音仿若敲擊在一眾跪著的青衫男子們的心上,嚇得他們的身體抖動的宛若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