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煲了醒酒湯,我這就吩咐他們端進來。”頊陽說著,拖著床沿邊便要起身。然而,還未站穩,卻又猛地跌坐在地上。幾次努力,卻依舊沒有辦法站起,隻得無奈的尷尬一笑,說道,“可能一夜未動,有些麻了。”
天靈忍不住掩唇輕笑。伸手掀開身上的錦被,便跳下了床。她輕輕一笑,嘴角的弧度顯示著她此刻良好的心情。她伸手扶住頊陽的雙臂,用力向上提著。
頊陽也扶著床沿,借著天靈的力氣,努力撐著身體站起。
然而,雙腿還未站穩,卻又是猛地一軟。天靈的力氣畢竟有限,變故隻發生在一瞬間。
天靈看著同她四目相對,近在咫尺的頊陽,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大腦中似乎一下子便被人掏空了一般,除了茫然無措,便隻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此刻應該做何反應,隻是呆愣愣的趴在頊陽的身上,一雙好看的赤眸細細觀摩著頊陽一張溫和而通紅的俊臉。
之前沒怎麼太注意,現在這麼近距離的看才發現,這個人的眼睛柔和的如同上好的絲綢一般,睫毛長長的,眨起眼來像極了正在揮舞著蝶翼的蝴蝶。鼻子高挺,嘴唇櫻紅,再搭上他那張如同雕刻家美工筆下精雕細刻的容顏,簡直完美到了極點!
“心兒姑娘,醒酒湯已經熬好了,你趁熱......”憐兒的聲音陡然闖入,卻又戛然而止。她茫然的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整個身體幾近於僵硬。
怎麼回事?她不過就是聽到聲音進來送個醒酒湯,怎麼會看到這麼香豔的一幕?!心兒姑娘居然趴在大殿下的身上!天哪!
心兒趕緊轉身,嘴中還念念有詞,全然不顧床上依舊呆滯的兩人:“對不起,你們繼續,我不是故意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她不停地念叨著,趕緊出了房門,竟還不忘將房門重新關上。
站在門外,一手緊緊地握著托盤,另一手不停地拍撫著胸口,嘴中仿若念咒一般的不停地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天哪!她不是故意的!誰能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而屋內的兩人眼睜睜的看著房門重新關上,方才猛然驚醒回神。
天靈動作迅速的從頊陽的身上爬了起來,眼神尷尬的不知該看向何處。連那雙赤紅的眸子也跟隨著臉頰上騰然升起的嫣紅幾乎要滴出血來了。她趕緊伸手捂上滾燙的雙頰,不停地懊惱著自己的失態。
而床上緩緩起身的頊陽原本白皙的麵龐,更是直接紅到了脖子根。他眸子柔和的看向天靈嬌羞的模樣,嘴角緩緩地揚起一抹淺淺的笑。
他緩緩起身,聲音卻尷尬的開始結巴了起來:“那......那個......我先......我先出去了......”他說著,手指向門邊,整個身體似乎都無法協調的做成一個完整的動作。
天靈依舊暗自懊惱著,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頊陽所說的話。她輕輕點了點頭,回了聲“嗯!”便再也不說話了。
赤紅色的眸子遙遙地透過窗戶看向窗外的藍天,努力做著深呼吸,企圖將臉上的滾燙通過不停地吸氣、呼氣的重複動作緩和下去。
房門開了關。窗外高大的蒼天古木輕輕地搖曳著,幾片依舊清脆的綠葉悠悠揚揚的在空中打了幾個旋兒,便輕輕地落在了地麵上。
天靈眸子猛地眯起,赤紅色的瞳仁中閃過一抹謹慎。她微微躬身,抬腳一個躍起,便朝著從樹枝上一閃而過的黑影追了過去。
見頊陽已經走遠,憐兒深呼吸兩下,放下轉身端著托盤走到了房內。然而,這次,她卻又再一次的被眼前的情景驚愣了。手中的托盤仿若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猛地摔落在了地上,發出劈裏啪啦的瓷器碎裂上。
瓷碗中的湯藥濃濃的撒了一地,憐兒的身影已經一閃不見。空氣中隻留下她焦急而急促的呼救:“大殿下,不好了!心兒姑娘不見了!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