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自己草木皆兵了麼?自己竟然被一個毫無關係的人嚇得走錯了路。
可是現在再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鬆崎櫻看到赤木從白雲觀的角門閃了出來,微笑著揮手,就像在叫一個朋友一樣在叫她等等。
鬆崎櫻傻傻地停了下來,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從到這兒開始,她就一隻提心吊膽的,但她顯然對赤木並沒有什麼壞印象,難道是她完全搞錯了嗎?赤木追自己隻是為了老人的無禮向自己道歉麼?難道是她把整個狀況都搞錯了麼?她太慌張了,根本沒法思考,於是就站在那等著赤木走過來。
這時候,鬆崎櫻看到,那個絡腮胡子像個鬼影一樣忽然出現在赤木的背後,他並沒有像赤木那樣微笑或者揮手,而是迅速而有力地向他們倆衝了過來。鬆崎櫻回過神來,轉身又向巷子盡頭跑去,她的左右兩側都是封閉的花園,前麵是一個石砌的學校,學校和花園之間有一條狹窄的小路,小路的兩邊似乎都通往大街,她本能地左轉,沿著兩堵牆之間的小路走下去。
繞過建築物的拐角之後,她發現自己錯了,大街與學校,花園之間的那塊綠地被鐵絲網隔開了,她根本過不去。沒時間掉頭了,她像個孩子似的想在茂密的灌木叢裏找個地方躲起來。不過她知道,這根本就行不通,這個角落根本就沒有辦法藏下她。現在,他們得逞了,成功的把她困在了這個沒有人的角落裏,在有人的場所,他們的行動必然會有所顧忌,現在不管是誰,隻要有人在就好,鬆崎櫻無比懷念剛才的遊客還有那麵色看起來不太善良的男人。她轉身沿小路往回跑。
赤木正隨意地倚在北側花園的石牆上,抽著煙,見她漸漸走近,他站直了身子,但沒有朝她走過來。
“鬆崎小姐,你這樣會把我們倆都累垮的,我想這是個誤會。”赤木繼續微笑著說。
她可以從他身邊的空隙衝過去嗎?能做到麼?她心裏估計著,赤木的動作看起來會很利落,鬆崎櫻抬頭往白雲觀的門口看,那幾個遊客已經離開了門口,現在一個人都沒有。
“誰誤會誰?是你的老板恐嚇我。”鬆崎櫻的聲音控製不住地有些顫抖。
“恐嚇你嗎?”赤木似乎覺得這個想法很可笑,“為什麼,他無聊到想以死來威脅你嗎?那個老人能有什麼能力威脅到你呢?你誤會了,小姐,他隻是想跟你聊聊。”
“是嗎?如果隻是談談,他就不會拉住我的袖子不放手,也不會讓你追出來了。我覺得,如果有必要的話,他會做任何事,也絕對會不惜以武力向威脅。他有些想法是錯誤的,但他卻想讓我確認,我否認了,他又不願意接受。”
“的確,”赤木歎了口氣,“他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年紀越大越是如此,脾氣倔強,舉止可怕,我們討論過這點,我和他單獨的時候,他也承認自己有些控製不好自己的脾氣。可是沒有用,隻要一激動,他就會立刻失控,如果他因此嚇到你了,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想輕描淡寫,但他隻是一個不會傷害他人的老人,請回去和他談談,我想他很難過。”
赤木一邊說,一邊往鬆崎櫻的身邊靠了幾步,是那種一邊說一邊靠近,讓人全然沒有察覺的方式,鬆崎櫻卻警覺地立刻後退了一步。
“我不會跟他去任何地方。”鬆崎櫻搖搖頭。
“當然不會,日間先生的意思,隻是不想這麼糟糕地和你告別。”赤木聳聳肩膀,表示不會強迫鬆崎櫻做任何事。鬆崎櫻向後退了兩步,向巷子外的大街上走去。
赤木也回轉身,和鬆崎櫻保持著安全的距離,陪著鬆崎櫻向白雲觀走去。
兩個人走到了小胡同的街口,鬆崎櫻站住:“我要到大街上去,如果他願意,那我們可以在人行道上說再見。”
“當然可以,”赤木輕鬆地說,“我會開車載他過來,你們可以透過車窗說話。”
正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一個人影忽然一閃而至,仿佛快要摔倒了一樣和赤木撞了一個正著,打斷了赤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