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處理？”小李哈哈的大笑起來，盯著眼前這個幹枯的老頭，“你會開槍麼？你能找到他麼？”
你這隻支那豬！日間在心裏狂罵，如果不是為了這樣的交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和這樣的人打交道的。
“也許我不會處理的那麼幹脆，但我會考慮周全了再下手。”日間盡量保持平靜的語調。
“我不是那麼細致的人。”小李嘲笑著，“我喜歡把重要的事兒一錘敲定，趙軍雖然老了，可我知道他的能耐以及他的影響力。如果他知道，是我在背後捅了他一刀，那我在北京城就別想混了，所以我當然會毫不猶豫的保護自己，先下手為強，這點我覺得絕對不會錯。槍握在自己手裏才是安全的。”
“很好，”日間清了清幹澀的嗓子，心裏有點後悔，剛進屋的時候，小李問喝什麼的時候，應該要一杯白水。不過現在可不是轉移話題的時候，“拍板吧。”
“太好了，”小李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討厭談判，更討厭沒完沒了的談判，考慮到我蒙受的損失以及我為我們雙方的安全所作出的努力，現在的價錢是一百萬美元。”
這就意味著，他給日間留下了一部分討價還價的空間。
“赤木先生，你怎麼看？”日間回頭，看著身後文質彬彬的赤木。
赤木突然坐直，像是一個學生在課堂上走神忽然被老實提問一樣。
“我並不知道你們甲乙雙方在討論的到底是什麼事情，”赤木低聲說，用標準的英語，這個不知情又固執己見的文物鑒定師被他演得活靈活現，“我也不準備了解你們所討論的相關交易事宜，我的工作隻是鑒定這件文物的真假，但有一點是清楚的，小李先生，你采取這一行動是出於保護自身的目的，並且違背了我的客戶的主觀意願，這些不能成為加價的理由。最初約定的價錢是五十萬美元，我不得不說，對於這件藝術品來說，這已經是很高的價錢了。”
他說一句，玄月就翻譯一句，看小李的樣子，似乎要把這個文質彬彬的日本人撕成兩半一樣。
“我已經說過了那不夠。”小李用低沉地嗓音說。
“價錢已經比你應得的高，”赤木繼續堅持，“高太多了。”
“聽我說，”日間忽然說話了，他溫和的聲音讓屋裏霎時安靜了下來，“你得明白，小李先生，市場價並不能操縱我們的交易，我對青牛感興趣是出於某種個人原因，別人未必都這樣，如果我不買，那你就得以低價出手，肯定要在我們現在出的價位上打折，想想你得到他的手段，你可能根本無法出手，現在它在北京城來說，可是一個燙手山芋。”
“得到它的手段……”小李怪叫起來，“聽聽你說的話，你怎麼會這麼說，這個交易都是因為你，我們是為了你才去偷的，你不能擺出一副不相幹的樣子來，好像你和這場陰謀沒有關係一樣。”
“如果我們的交易不成，那我就是和這個陰謀沒有關係。”日間盯著小李，平靜地說。
“我們有約定。”
“但你現在隨便提價，破壞了我們的約定，我明白，你是一個生意人，很好，現在我告訴你，小李先生，我這個手提箱裏有六十萬美金，比之前談好的多出了十萬，我想赤木先生一定會反對這樣的交易，但我願意為你考慮，多出這十萬，就這麼多，再多一分也沒有了。如果今天我們談不攏，我走了就絕對不會再回來找你，我就說這麼多了，小李先生。”
小李似乎還想開口辯駁什麼，但是掙紮了幾次，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他在椅子上不安地動來動去，身上的那件黑色襯衣碰到椅子沙沙作響，他在盤算，毫無疑問，他完全可以拿了錢又拿走青牛，幹掉對麵這幾個人小兒科。但日間不那麼想，日間知道，如果小李這麼做的話，那最終倒下的一定是對麵的這三個小混混--隻有日間知道赤木有多危險。然而小李想到玄月之前曾經暗示過，以後還有別的交易，更何況，殺掉趙軍，日間還承諾給一百萬人民幣，所以這次，最好還是做一個安分的生意人。
最後，小李的大眼睛盯在了手提箱上，臉上又浮現出笑容。
“誰說我小李是不講道理的人呢？我同意了！”小李拍了一下桌子，好像下了很大決心，又好像他吃了大虧一樣，“你……”他指著一臉木訥的赤木說道，“你該跟你的老板學學，明事理的人是這樣做生意的，要學會讓步！現在，交易成了，我們可以喝一杯了吧？拿啤酒來。”
小李衝身後的人擺了擺手，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