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賽跑過來，洛馬趕緊站了起來，“怎麼了？”
“老板，清風觀的玄月道長來了！”
“這麼快？”趙軍吃了一驚。
“是啊。剛才家裏來電話，說在家等您。”
“好，那我們這就回去。”趙軍說著站了起來。
“等等……清風觀？”洛馬忽然感覺有點暈，怎麼又跳出來一個“清風觀”？
“是啊！怎麼，你聽說過？”
“不是聽說過，是我見過一個清風觀。”洛馬說。
“很正常，全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道觀叫這樣的名字，見過也很平常。”趙軍擺擺手，示意洛馬攙一下自己。
“是我最近剛見過。所以，這一點也不平常。”洛馬攙著外公回答。
“剛見過？”
“是的，就在日本，那個銀行家建了一個小道觀來供奉那隻青牛，名字也叫做清風觀。”
趙軍呆了一下，“那就更能說明問題了。”
“什麼問題？”
“你相信命運麼？孩子。”趙軍不答反問，轉過頭來，目光緊緊的盯著洛馬，仿佛要從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一樣，“可能你一直相信，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但是事情一再發生，把我們引向某個方向，你認為這些發生的事情都是假的麼？我們可以抗拒，我們也可以假裝生命一直掌握在自己的手裏，繼續前進，否則，我們也可以改變一下我們的思路，問問命運到底對我們有什麼要求，然後我們幫他實現也好。”
“我不太相信命運這回事，外公！”洛馬還是搖頭。
“那是因為你還年輕，小夥子，年輕真好，”趙軍歎了口氣，像是說給洛馬，又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年輕就必須相信自己的力量，我也曾這樣相信，不過有時候，聽聽老人的話也沒什麼不好，不是有句老話兒，說老人吃過的鹽比年輕人吃過的米還多麼？”
洛馬聽出了外公言語之間的不滿，於是閉上了嘴。
“可能你並沒有意識到，你陷入了一種抉擇的困境，你必須做出選擇，來，我跟你好好說說這件事兒。”趙軍一邊走向公園外的車子，一邊輕輕地說，“前幾天，就在你去日本的時候，玨山之中的一個道觀--清風觀，通過中國道教協會找到了我，是關於青牛的事兒，他們說那隻青牛應該是他們多年前在戰爭中丟失的青牛，所以他們想要回來，決心很大，想要我幫忙。”
“為什麼會聯係你？他們又怎麼知道了青牛的事兒的呢？”洛馬忽然想到了爺爺的話--不要牽涉其中，還有爸爸說的，他不相信外公。當時自己還一笑置之，現在，竟然真的和外公產生聯係了，到底在這件事兒背後發生了什麼？
“道教雖然現在不興盛了，但道教的勢力和眼線，還是不能小覷的，特別是事關道教的寶物，他們非常重視自己教派流傳的東西，尤其是那些傳說中具有神力的東西，青牛在日本這件事兒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那個銀行家是個小偷！”趙軍慢慢的說。
“這隻是你的猜測。”
“猜測？”趙軍有點要發火的樣子，“那你看過文件了麼？提及它的出處了麼？”
“我看法律文件上說，那隻青牛是日本銀行家從一個中國道士手裏買去的。”
“時間呢？”
“上世紀六十年代末。”
“地點呢？”
“東京的一個拍賣會。”
“不可能！”趙軍搖了搖頭，“沒有一個道士會賣掉青牛，你看到了那隻青牛，你應該能感受到他的力量，對於道士來說，他們寧願放棄生命，也不會放棄青牛。特別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即便中國的道士想要賣掉青牛，也絕不會去東京，那時候，我們還沒有建交呢。所以，要麼那個銀行家是個小偷，要麼就是那青牛的上個擁有者是個小偷或者強盜！”
“也有可能是有人戰後缺錢用呢？那時候的中國，日子並不好過。”
“不可能，這隻青牛是戰爭時代被偷走的，被日本人偷走的。”
“你怎麼知道？”洛馬感覺，有些古老的真相，正在一點點的向自己靠近，這段時間以來，爺爺、外公似乎都在阻攔著什麼秘密被再次挖掘出來。
現在，真相終於要浮出水麵了麼？
“好，好，”趙軍歎了口氣，“好吧，那我就跟你好好說說這個故事吧！”
他們已經走到車邊，小賽打開了車門，趙軍低頭坐了進去，洛馬繞到另外一側，也鑽進了車裏。
車子發動起來，趙軍望著窗外的藍天，沉默了半晌，忽然說，“我見過那隻青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