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永遠的離別(2)(2 / 2)

就在這時,急救室門邊上白色的燈牌突然暗了,急救室的大門也隨即打開,兩位穿著白大褂,戴著白色口罩的醫生出來了。他們紛紛地湧了上去,難過而焦慮的表情依然不減。

“醫生,我妹妹她情況怎麼樣了?”小言張著問著。

醫生慢慢地摘下口罩,輕微地搖了一下頭,無奈地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頃刻間,醫生口中的話猶如萬噸重的巨石壓過他們的心髒一樣,不留生還的餘地,殘破的肢塊化爛五髒六腑,穿過血淋淋的七經八脈,沉痛到快要死去。雙眼像定格的符號似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夢被白布裹上,隻露出兩根不會動彈的手指。他們的雙腿開始發軟,靠著脆弱到不堪一擊的忍耐力勉強地站著,感覺世界就像是被白茫茫的一片籠罩起來一樣,冷到看不清方向,聽不見呼吸。

小樂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抓住了醫生的手臂,聲音顫抖著問他:“醫生,為什麼,為什麼要給我妹妹被裹上了白布,我還有好消息沒有告訴她呢?”

醫生明白他的痛苦,也理解他的感受,給他點頭表示歉意說:“病人患有先天性心髒衰竭,病情已經很嚴重了,受了刺激又錯失了最佳的救治良機,真的很抱歉。”

小樂依然選擇不相信,在拚命地搖著頭,雙手還是緊抓著醫生的手臂說:“不可能的,我妹妹她怎麼會患有先天性的心髒衰竭?不……不會的,一定是你們搞錯了,對不對?”

醫生用力地把他的手推下,說:“請你們節哀順變吧?人死不能複生。”說完,醫生就離開了,隻留下滿臉痛哭的他們。

話音剛落,莫欣然立馬就跪在了地上,從門口一直跪著爬到小夢被裹著白布的病床旁邊,哭著喊著求她原諒,一直在重複著自己不是有意的話語,懺悔自責。小夢冰冷的手猶如尖刀般插進她無法讓自己贖罪的內心,痛苦不已,她知道自己錯了。

小言眼神冰冷地走到小夢的病床前,掀開了她被裹上的白布,用手撫摸著她慘白的如冰霜的臉龐,痛苦地流淚卻沒有聲音地說:“小夢,哥哥曾經說過要好好地照顧你們的,你怎麼可以……”說到這,他聲音哽咽到已經不能再往下說了,冰冷的眼淚滴落在小夢的手臂上,綻開了一朵透明無色的花,就像她的生命一樣,脆弱得終將消散。

護士給旁邊的新小樂遞過來一個精致的小信封,被雨水澆灌得幾乎快要爛掉,但依然還能夠看到上麵寫著非常工整的“新小樂啟”四個大字。護士說是從小夢的褲兜裏拿出來的,湊巧交過去人正好是小樂,微笑了一下,就邁步離開了。

小樂在旁邊拉起了小夢的另一隻手,看著她那已經永遠沉睡的臉,裝出一副強硬的笑臉說:“小夢,我有一個好消息還沒來得及跟你分享,你知道嗎?我音樂術科已經考上中央音樂學院了,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卻突然變得高興不起來了,因為,你不會和我說話了。”

這樣的話讓人聽得揪心,卻永遠都改變不了這鐵錚錚的事實。小樂用著責怪語氣說著,就像小夢靜靜地站在他的麵前一樣。忽然又想起了小時候的情景,灰頭土臉的小夢總愛找一些問題來刁難他,讓他在新爸和新媽的麵前難堪,就在一旁偷偷地笑著,即使著急,也不能夠拿她怎麼樣,因為她還需要被疼愛,被保護。可這些,永遠都回不去了,冰冷而感到窒息的空氣讓他沒法再笑起來。

路泉,這個時常讓小夢偷望著的男生,依然還是那麼的帥氣,那麼的英氣凜然。隻是現在臉上布滿了悲傷,沉痛的內心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在急救室的門口遠遠地看著一動不動的小夢,眼淚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不敢走近看她,與她相處過的畫麵一張一張地在他的腦海中呈現,他很後悔,後悔來不及說出那一句話。

這一切的一切,都將隨著裹上的白布深深地埋藏,冰冷的眼淚已經告訴了正前往天堂的她,願她不再有痛苦,在天角的一方過得更好。在心裏告訴自己,在懵懂的青春裏,曾經有一個女孩令自己心痛過,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也許,正如人們所說,懵懂的青春裏總會留下遺憾,經曆過就是永遠。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新小夢走的那一年,剛滿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