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言用右肘碰了一下他的手臂,隱隱地給他使了一個眼色,是在告訴他,你還真敢問爺爺啊?
小樂側臉一笑,沒有說話,埋頭喝著手裏拿著的那碗青菜小粥,又故意地問起了奶奶,就說:“奶奶,之前醃的酸菜都吃完了嗎?”
奶奶忽然愣了一下,看著他說:“沒有啊?我隻是沒有拿出來煮而已。”
小樂聽著,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又繼續張著口喝粥,而此時的他們,都已經吃完了,就隻剩下小樂一個人在吃。按照他們家的習慣,凡是吃剩到最後一個就要負責洗碗,以前新媽在家的時候,總是會故意吃的最慢,然後把所有的碗筷都清洗幹淨,而小樂這一次顯然不是故意的。
看著他們均已離席,小樂才把手中的碗筷往飯桌重重一放,兩者碰撞發出了一點聲音,然後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從水缸的旁邊拿來了那個經常使用的鋁盆,伸手去把飯桌上那一個個的碗筷裝進盆子裏,抬到水井的旁邊去清洗。
慵懶的太陽,正好跨過屋頂照亮著漆黑的井底,小樂雙手正拿著粗麻繩靜靜地站在井口邊上,向下看著井底中自己的倒影,麵不改色,心情複雜而翻湧。
一邊虛晃地拉著粗麻繩打著水,一邊專注地想著“鬼村的事情,他這一次顯然是認真的,鐵了心要追查稻田失火的幕後真凶。而他的性格就是這樣,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會堅持到底,可以說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那種,不會輕言地說放棄。他每每想到那天夜裏的那場大火,那些在漆黑的夜晚化為灰燼的稻穀,心裏就覺得萬分的可惜,好好的糧食為什麼要這樣糟蹋,難道放火的人就不應該給出一個說法嗎?這世間的正義難道就不存在了嗎?
米琪琪不知從何時起就蹲在了他的麵前,伸進白皙的雙手幫他清洗著碗筷,給他換清水過漂,協助他把清洗完畢的碗筷一個一個地疊整齊,放回到廚房簡陋的櫥櫃裏去。
“小樂,你剛才問爺爺什麼鬼村,是怎麼回事啊?”米琪琪好奇地問起了他。
小樂把最後一個碗放進櫥櫃,想了很久,才決定把追查失火真凶的這件事情告訴她,千叮囑萬叮囑地說不要告訴爺爺和奶奶,否則他會感到非常的難堪。這下,除了小夢以外,其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計劃,隻是無奈於還沒有找到確實可行的方法與對策。
米琪琪一聽,心裏也是震驚了一下,就覺得這件事情單憑他們這幾個小孩的力量是難以完成的,前方會有什麼危險發生他們誰也不能夠保證。就算是找到可以指正凶手的證據,他們也不能夠鬧出多大的動靜來,最害怕的就是弄巧成拙。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報案啊?警察總會查案吧?”米琪琪回應著他。
“警察?要是等警察到來,估計我們的稻穀已經收割進倉,還不如我們自己去找證據,然後去村委會哪裏指證他們,不能鬧出點什麼動靜,讓他們賠償我們損失也好啊?總比逆來順受的強吧?”小樂苦口婆心地解析著,幾乎把所有的道理都說了一遍。
米琪琪聽了他的長篇大論之後,似乎也覺得是有幾分道理,邁腳離開之前,很真誠地向他說了一句:“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但前提是要想一個周全的對策,再跟大夥商量一下,千萬不要獨自一個人行動。”
說完,米琪琪輕甩著那頭齊肩的短發,朝著廚房的門口離開了。小樂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裏滿是感動,嘴裏輕輕地說了一句:“謝謝你,琪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