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北暖又夢到了顧南涼,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時候,望著四周有些陌生的一切,這似乎不是她那隻擺的下一張床的小出租屋,半響,她才回過神,這裏是顧南涼的家,而她,在不久之前,和顧南涼登記結婚了。
何北暖二十七歲前的人生,可謂是一杯清水,寡淡無味,要是真的細數二十七年裏她人生有什麼波瀾的話,一件是二十五歲那年,按部就班要結婚,結果婚禮當天,新郎跟著前任跑了,一件便是大學期間,遇到顧南涼。
她起身去廚房倒水,一轉身便撞上了一個胸膛,水杯裏的水灑出來,濕了來人的襯衫,就著壁上那一盞小橙燈,何北暖看清了來人;
歲月總是對一些人格外寬容,顧南涼便是被歲月寬容對待那人,三十四歲的他沒有發福,沒有啤酒肚,沒有禿頂,除了眼角有一絲細紋以外,你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一絲老去的痕跡,他似乎還是那個活在高曉鬆口中白衣勝雪年代裏麵的少年。
“你不是要加班嗎?”
何北暖脫口問道,顧南涼拿過她手上的水杯放到一邊,抽出放在一旁的紙巾,從容不迫的將自己襯衫上的水吸幹:“手術做完了。”
言下之意便是他的工作已經做完了,自然沒班可加,何北暖訕訕笑笑,低下頭,揪著自己衣角;
何北暖這個動作顧南涼很熟悉,在何北暖十九歲到二十三歲時候,每一次被他抓到遲到的何北暖都是這樣揪著自己的衣角沉默不語,不像別的學生,找著五花八門的借口來搪塞他;
“顧太太,你明天不上班嗎?”
“啊!”被顧南涼這麼一提醒,何北暖才回過神來,現在已經是半夜了,明天是年假後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如果她不趕快去睡的話,明天指不定會抱著電腦打瞌睡,被老板看到的話,扣工資是小,被炒魷魚才是最慘的。
“顧老師晚安。”
她從他身邊擦肩走過,他一把拉住她睡衣的袖子,她回頭不解的看著他,他挑起唇角,似笑非笑模樣就像是多年前課堂上要點人起來回答問題前的笑容,每次看到他露出這個笑容,坐在後麵的她都會默默的縮起脖子,在心裏念起眾多學生必習魔咒‘老師看不到我,老師看不到我’。
顧南涼看著何北暖一如多年前在課堂上的慫樣,眼裏笑意加深:“好久沒有聽到顧太太你這麼喊我了,當然,我是不介意顧太太在某些地方這麼喊我的。”
聽懂了顧南涼言外之意的何北暖不由的老臉一紅,她沒有某個衣冠禽獸的家夥那麼厚的臉皮,在這些地方,她還是個新手,而顧南涼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司機。
急急的甩開顧南涼的手,她衝進房間裏,窩在被窩裏一邊平複自己的心情,一邊數著羊,才數到五十隻,臥室的門被打開,床頭小燈也被打開了,何北暖看著顧南涼一邊脫去先前被她灑了水的襯衫,一邊朝著浴室走過去,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顧南涼脫衣服,可她還是跟第一次看到時候一樣,心裏頭那頭老鹿依舊是撞個不停,直撞的她臉頰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