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高一下學期開學還有3天,陳憶忐忑地等待著分班結果。建德中學的文理分科偏偏要搞特殊,高一就分文理科的硬性安排引得學生怨聲載道。但沒人有權利反駁,規矩是強者定的,誰叫學生們都是被人欺壓的小嘍囉呢。
cindy是陳憶原來的班主任,利用教導處的職務便利,偷偷在微信群裏提前公布分班結果。
陳憶留在了20班。
20班是個理科班,不像大多數女生在選文還是選理之間糾結不定,很早以前,早到初中或是更久遠,陳憶就知道自己會成為一個理科生。陳憶的媽媽也是一個理科生,媽媽經常在陳憶麵前吹噓當年的工科女大學生有多麼多麼稀罕。陳憶不是沒有動過學文的念頭,隻是轉瞬即逝而已。她知道學理才是自己應該走的一條路,況且她喜歡物理,討厭背政治。別人應該覺得她是個很奇怪的女生吧。
留在20班的原班同學隻有魏國雄一個,陳憶知道他是個很搞笑的人,但她跟魏國雄不熟,幸好她跟他的女朋友玩得不錯。在之前的宿舍裏,她和一群宿友就悄悄討論過這對不像cp的cp,陳憶也跟她的宿友一樣覺得他們不配。“魏國雄太挫了好嗎,還缺了顆門牙!”
“不配才是真愛呢。”。話是這麼說,不配的還是不配。
陳憶一直想去a級,因為建德中學的奇怪製度:除開1,2兩個理科重點班外,3到10班是理科班,16到20班也是理科班。1到10班當然是個團結友好的理科大集體,可憐了16到20班,像個被大人忘記的小孩,孤獨的,隻能找找文科戰友們共守b級的堡壘。
陳憶不開心,她去洗澡,想用水流衝走內心的悲愴,但水幫了倒忙。李煜說“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也不是沒有道理。她站在浴室裏,流不出淚來,思緒倒是飄走了:20班是最後一個班,那就是說做操要站在最偏的位置,教室廁所旁邊,跑操也是輪到最後的……最後這個詞讓她心生厭煩。她不想當最後,就像是跑800米,無論跑前有多怕,跑時有多痛苦,她永遠會跑在前5,大概是不想辜負了內心的那份強烈的好勝心。她奮力跑,奮力跑,輕輕鬆鬆的超過了一大票人。她本來想去g市的前四所,可是在中考前談了個戀愛,加上自己覺得自己很聰明的自大,在中考的關鍵一役上摔了個狗吃屎,來到了差一級的建德。她很恨那個在中考前跟她表白的男生。“但是坑是我要跳的,跤也是自己摔的,隻能怪我自己啊。”陳憶受不了自己的這種糾結心理。“這半年來沒有遇到什麼好事情,前四所沒進,男朋友沒有,重點班沒戲,現在又留在了20班,這真真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