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城。
簡單的三室二廳裏,玫瑰坐在沙發上,給顧剛的女兒顧陽陽講童話故事,玫瑰認真地講,陽陽認真地聽,顧剛在廚房準備晚餐,小小的房子裏,是滿滿的溫暖。
江城。
醫院的公園裏,岑桐扶著陸一然,在練習走路,岑桐驕小的身體,承載了陸一然身體一半的重量,即使是冬天,她的額頭也沁出了細微的汗珠。
“一然,再堅持一下,你可以的。”岑桐抬頭,用鼓勵的目光看著陸一然。
陸一然原本有些體力不支,但有了岑桐的支持,他咬了咬牙,繼續往前走。
這個冬天的早晨,很暖和。
陸太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陽光從樹枝的縫隙裏投射下來,照在她的側身,所以,她的臉,一半陰影,一半陽光。
她注視著不遠處的陸一然和岑桐,那兩個身影此時非常地親密、和諧。
車禍後的陸一然,像是換成了另外一個人。
目前,和他最親密的,除了自己,隻有岑桐。
今天早上,陸一然醒來的時候,曾問過自己:“媽媽,我經常夢到一個女孩,那個女孩,一定是岑桐,對不對?我們曾經是不是很相愛的一對?”
她當時點了點頭。
如果一然不能再恢複從前的記憶,那麼,他和岑桐,一定會是幸福的一對。
此時,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對的,還是錯的。
◆◇
慕軒天依然滿世界地找玫瑰。
阿KEN接下來的工作,除了找玫瑰,還是找玫瑰,他特地組織了一個團隊,分頭在全國各地查找玫瑰的蹤影。
可惜,一無所獲。
某天,陸一然正靠在病床上看資料,陸太經常將公司的一些資料拿給他看,讓他對公司的運營盡快上手。
病房的門開了。
陸一然抬頭,看到一個長相很是英俊的年輕男人走進來。
陸一然怔了怔,這年輕男人,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可一雙眼睛卻仿佛能洞察一切,氣場十足。
“你是?”陸一然問。
慕軒天優雅地走過來,在床邊坐下,隨後拍拍陸一然的肩膀:“看來,你果真是什麼都不記了。”
他的舉止,頗具同情的意味,這樣的同情,令陸一然覺得,他們以前不但是相識的,還關係不淺。
“你不記得我,可我記得你,知道嗎?我們以前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慕軒天把“朋友”二字咬重了一些。
“朋友?”陸一然笑笑:“我相信,你看上去也不像是我的敵人。”
慕軒天揭開陸一然的棉被:“讓我看看你的腿傷,好嗎?”
陸一然把褲子卷上來,將腿上那條觸目驚心的傷痕呈現在慕軒天麵前。
“今天的藥擦了嗎?”慕軒天問。
“早上擦過一次。”
“是這些藥嗎?”慕軒天指了指桌麵上的消毒水,還有一瓶像是藥膏的東西。
陸一然點頭,隨後,慕軒天將那些藥拿過來,輕聲地說:“我來幫你擦藥。”
陸一然慌忙擋住他:“不用,岑桐會幫我擦的,你一個男的,做不來這些細心活。”
“岑桐?”
“我的女朋友,你不認識嗎?”
病房的門開了,岑桐走了進來。
陸一然趕緊指著岑桐說:“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啊。”
岑桐看到慕軒天,有些吃驚,隨後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
“你接近陸一然,有什麼目的?”
走廊裏,岑桐追上了慕軒天,她對慕軒天充滿了警惕。
隻要關注過陸一然,就一定會知道慕軒天,因為慕軒天,玫瑰才會離開陸一然的。
“他可以把你當成女朋友,為什麼不可以把我當朋友呢?” 慕軒天回頭,笑著問。
岑桐語塞,瞪著慕軒天。
慕軒天朝岑桐笑得一臉陽光明媚:“希望你和他,可以一直這麼走下去!”
◆◇
七個月後,麗城。
那是一個炎熱的午後,大腹便便的玫瑰正在客廳裏用抹布擦著各個角落的塵埃。
突然,肚子傳來一陣腹痛。
她捂著肚子,腦中的第一個反應是:難道要生了嗎?
她急忙打電話給顧剛。
十多分鍾後,顧剛趕回來,他剛一進來,便衝著玫瑰喊:“玫瑰,不要緊張,千萬不要緊張。”
顧剛的樣子比玫瑰還要緊張。
他拿了生產需要的一切東西,然後扶著玫瑰上了車,如同扶著的,是他自己的妻子。
到了醫院,將玫瑰送進產房時,顧剛握住玫瑰的手:“妹妹,有哥在,一切放心。”
他第一次叫玫瑰妹妹。
這7個月裏來的朝夕相處,他們的感情已經如同兄妹。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天氣確實非常炎熱,顧剛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