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竟是曉柔，她澀生生地站在門口，先是朝玫瑰笑笑，然後目光就往裏搜索，不用說，一定是找陸一然。
“曉柔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呀？”陸一然不太高興曉柔的突然到訪。
“一然，是我約曉柔過來的，她是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玫瑰解釋道。
陸一然馬上把玫瑰扯到一邊，壓低聲音問：“你叫她過來幹嘛呢？”
“給你們倆製造機會啊，有一句詩怎麼講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曉柔就是那個落花。”玫瑰也壓低聲音。
“你別自作聰明了，她的心思我知道，可我不喜歡她，你這麼做，是對她的傷害。”
“你知道她喜歡你？我以為你不知道，正想幫你捅破這層紙呢。”
“你……真氣死我了，好吧，我就實話說了，我不喜歡她，我喜歡你！”
玫瑰愣住了。
“你們兩個在那邊嘀咕什麼呢？開飯了。”梁烈朝玫瑰和陸一然喊道。
陸一然丟下發愣的玫瑰，自己走到餐桌邊坐下，若無其事地吃飯。
“姐，你到是過來呀，等下飯菜都涼了。”
“哦，就來。”
陸一然在吃飯過程中並不搭理曉柔，玫瑰也隻是徑自扒飯。
反而是梁烈和娉婷怕曉柔尷尬，不停地給她夾菜，越是這樣，曉柔就越是委屈了，頭低著，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
曉柔吃完飯隻在客廳坐了一會兒便告辭了。
因為廚藝差，不用煮飯，所以洗碗這樣的任務都是玫瑰負責。
在洗碗的時候，玫瑰打破了一隻碗，她匆匆蹲下撿起來，又被碎碗紮破了手指。
陸一然聞聲而來，一邊責備她怎麼這麼不小心，一邊用嘴唇幫她吸傷口。
“還痛不痛？”他關切地問。
“一然，我有些話想跟你說。”玫瑰認真地說。
華燈初上，站在16樓的陽台上看城市的風景，夜色醉人。
雖然是隆冬的季節，但江城的冬天並不寒冷，往年，一般要到聖誕節才會真正地冷起來。
也許是站在高處，視野開闊了，人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處境，才能聽清楚內心的聲音。
“一然，你剛剛說喜歡我，這是真的嗎？不是開玩笑？”
“玫瑰，我不認為我在開玩笑，如果你認為我是開玩笑，那麼一定是我之前對你的態度不夠明確，今晚我認真地、鄭重地跟你再說一次，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嗎？也許我不是你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但我保證，我一定會是你最後一個男人，隻要你願意。”
“一然，我的過去，你是知道的。”
“我不在乎你的過去。”
“可是，我在乎，我無法放下仇恨，仇恨沒有放下，叫我怎麼接受你？這對你不公平。”
“玫瑰，我願意等，我一直不支持你帶著仇恨生活，但是，既然你放不下，我隻有支持你，等你的仇恨終於消失了，我們再好好在一起，好嗎？”
“一然……”
一然不由分說地將玫瑰摟在懷裏，緊緊地抱著，像是怕她突然逃開一樣，“玫瑰，不要這麼快拒絕我，好不好？”
“我……”
她話沒說完，嘴巴就被一張溫熱的唇給堵上了。
這個吻很長，很長，長到玫瑰忘了慕軒天，忘了那個不能來到世上的嬰兒，忘了慕振聲對她的傷害，忘了一切一切，大腦中一片空白。
等陸一然停下來的時候，時間仿佛過去了半個世紀。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
她像是第一天認識陸一然，以前從來沒有好好地了解過他，以前總把他當成自己的守護神，卻沒想到，他的付出，全是因為愛。
他麵色有些窘迫，“對不起，玫瑰，因為怕你拒絕，所以……剛剛太衝動了。”
她不說話，夜色下，她的眸子似一汪深潭。
“答應我，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他再次哀求。
她咬了咬牙，“一然，等我把我自己的過去做了了斷，再答應你，好嗎？”
“行，我等你。”
他想再一次將她摟在懷裏，可是，她將他推開了。
仇恨，仇恨真的有這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