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如何了?”黎玄夜麵色不改,然言語間已有了令人不容侵犯的震懾。
玉容心中懼怕,嚇得立馬低下頭去,奈何視線正撞上自家主子的眉眼,她隻得咬了咬牙,複道:“可王上卻對我們娘娘視而不見,冷若冰霜……”
原來。
是來討說法的。
黎玄夜閉蠢不語,隨那玉容繼續道:“我們娘娘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以至惹惱了王上,所以這些日子就一直存著心結,夜不能寐,今兒用膳的時候,奴婢擅自做主去取了些酒來,本願著飲些溫酒能暖身子,晚上也好早些睡下,豈知娘娘飲了酒,就憶起這幾日的委屈,一時酒過興頭,便醉了。”
“王上……王上……臣妾知錯了,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玉容如此說,她更要如此演,若不是黎玄夜了解他們蔚氏一族的性子,他怕是真要以為蔚蘭雪此刻早已酩酊大醉了。
對於無用之人,他黎玄夜沒必要再多做糾纏。
想罷。
他從榻上起身,踱步走到蔚蘭雪身前,冷然道:“她既醉了,便將她帶回去煮些醒酒湯喝下好生歇息,朕……。”
“王上……”豈料,不由黎玄夜將話說完,蔚蘭雪竟突然翻身而起,撲到了黎玄夜的腳邊,“王上!臣妾……臣妾是真心待你的,臣妾從來……從來都沒有聽姑媽的那些話……臣妾……”
黎玄夜擰眉,向後退了一步,“蔚妃醉了,玉容!扶蔚妃回聆安宮。”
“不!”她哭喊著再度黏上來,拽住黎玄夜的衣擺,便再不肯鬆手,“王上,求求你不要這樣對臣妾,臣妾什麼都願意為你做!隻要王上一句話,臣妾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玉容!”黎玄夜又喊了一聲。
玉容愣在後方,想上前卻不知該如何抉擇。
“王上真的……真的如此厭惡臣妾麼?不是因為姑媽,不是因為爹爹,真的隻是厭惡臣妾麼?”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蔚蘭雪如此愚昧,也應當清楚,她此時敢堂而皇之的說出這些話,就連黎玄夜亦有些疑慮她是否是真的醉了酒。
沉默之餘,蔚蘭雪已然鬆了雙手。
黎玄夜垂眸看她,她原就紅彤彤的臉頰,此刻已然一片血色,“既然王上……王上如此厭惡臣妾,那臣妾……臣妾就遂了王上的願……讓王上從今往後……再也見不得臣妾!”她哭得似個淚人,大喊著說出最後幾字之後便猛地轉了身。
黎玄夜自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抹萬念俱灰的死寂,還由不得他反應,蔚蘭雪竟突然邁起步子朝著一旁大殿的支柱狠撞了去。
“娘娘——”
之後。
他僅聽了玉容一句掏心的嘶喊。
緊接著,蔚蘭雪即應聲撞了滿頭的鮮血,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