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
不敢再想。
素衣低首緊閉了雙眼。
或許黎玄夜是待她好,甚至不惜以自身性命去守護她,但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道她進宮的目的。
她是為了複仇而依偎在他身邊,是為了利用他借他之手查清當年何府命案的真相,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真心對待過他!
她也不能……真心待他。
“你在想什麼?”驀地,一道輕緩的呢語深入了素衣的耳畔,她身子一顫,扭頭看去,那炙熱的氣流仍在頸脖處繚繞,而黎玄夜,不知何時起已俯身貼在了她的麵龐。
她心裏一陣慌張,被落入眼中的那雙明眸驚到。
倏爾心口漏去半拍,順勢向後一靠,抵在了牆邊。
黎玄夜欺身而上,展臂將無處可躲的素衣圈在了懷中,“倘若今日不見的是那個初九,你也會像方才那般著急嗎?”
不得不說,黎玄夜覺著自己被素衣的那一撞,很是舒服。
她越是緊張就表明她越是在乎!
先前她替他解毒之時,她就毫不顧忌自己的身子一心要在藥浴旁陪他醒來,那時他可當素衣是心裏愧疚,惦念著自己的命是他拚死相護,才不離不棄守在他身邊。
可這次,他僅是消失了半天,她便如此魂不守舍,他——實在歡喜。
“初九?”素衣諾諾出聲,不知黎玄夜怎得會突然間聊到初九。
他的身子離她太近,連眼前的火光都擋得嚴實,素衣微撇過頭,不敢與他這般直麵相視,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隻覺周圍的空氣都要被黎玄夜一人呼吸殆盡,徒留她緊合著薄唇,幾近窒息。
“是,初九,我看得出你**張他。”他仍然挨得那樣近。
素衣穩住胸口的噪亂不已的心髒,遲緩道:“在琥旭山上,唯一能同我說上話的就是初九了,他雖看起來比我大,可自小被那些山賊欺辱至今,什麼都不懂……不過是個孩子。”
“孩子?”
“嗯。”素衣點了點頭,正要應下,怎奈談話至此,原本亂作一團的腦子驀地回憶起什麼,“不過……”複啟了唇,她又道。
不過?
黎玄夜隨口那麼一問,隻是想從她口中親耳聽到她與那初九的關係,可她話音將落之時卻道了句“不過”?
心中不解,黎玄夜隻得斂了神色,向後退去少許,讓給素衣一些**的機會。
“不過,我聽那些山賊說,初九自小是雷烈帶上山的,他那時不過一個孩童,與雷烈非親非故,他為何要帶他上山?”
更令她想不明的是雷烈對初九的態度,那濃烈的厭惡和恨意實在毫無遮掩,之前沒弄清楚雷烈的身份她還沒有想得太多,如今知道雷烈原是這黎國的將軍,初九的身份……恐怕就沒有那般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