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明察……這香爐……這香爐根本就不是臣妾的!一定是這巫師!他是個騙子!王上……臣妾是冤枉的啊!”
“事已至此,你還敢說冤枉?!”黎玄夜低喝一聲,不由她多說,便給其身旁的太監使了個眼色,將她一左一右,緊緊縛住。
其實。
下蠱之人究竟是不是蔚蘭雪,黎玄夜心裏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隻是他有些不解,本以為素衣下蠱毒害陳沫僅僅隻是為了引回遠行在外的陳忠逵,怎得……會將下蠱之事嫁禍給蔚蘭雪呢?
難道……她還有別的目的?
“王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您不能聽信這巫師所言呐!”蔚蘭雪的嘶吼聲仍在耳邊吵鬧不休。
他斂了斂眉,既已到這一步,那麼……不管素衣目的為何,他都不介意替她將這場戲認真演完。
“將蔚妃帶下去!”
“慢著!”然,黎玄夜話音剛落,蔚太後的一聲低喝便倉促出現在聆安宮宮門口。
“姑媽?”蔚蘭雪聞聲望去,隻見一著暗紅色的錦繡長衫的蔚太後就這般滿目凜色得由應嬤嬤攙扶著走了進來,她心下一悅,強行甩開那兩個太監的手,縱身狼狽的撲倒在蔚太後腳下,“姑媽求您一定要救救雪兒,雪兒真的沒有下過蠱,雪兒是被冤枉的!”
蔚太後麵上掠過一絲厭惡,拎起裙角既將蔚蘭雪棄到一邊,爾後抬首看向黎玄夜,“王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黎玄夜閉唇不語,獨冷然地撇過頭,由那巫師稟道:“回太後,我閉關多日,一直都在設壇追尋下蠱之人,今日壇上之象顯現出的下蠱之人,就在這聆安宮中!”
“放肆!你也不看看這聆安宮究竟是誰的住處!旦依你一句話,憑什麼斷言蔚妃是下蠱之人?在哀家看來,於宮中裝神弄鬼騙吃騙喝數日的你,才最可疑!”
黎玄夜麵不改色,悠悠然順著蔚太後怒不可遏的氣焰開了口,“巫師在蔚妃床下搜出了煉蠱的香爐。”
“什麼?!”蔚太後一怔,隨即扭頭睨了蔚蘭雪一眼。
這巫師是宮外揭皇榜進宮的,與蔚蘭雪不曾相識,自沒有陷害她的道理。
蔚蘭雪往日一直聽她所言和陳沫相交,情似姐妹,更沒有理由去煉蠱下蠱。
可那香爐又怎麼會出現在聆安宮呢?
莫非……這宮裏還有人膽敢在她眼下暗中操縱著什麼不是?
“雪兒,那香爐是怎麼回事?”側過身子,蔚太後衝著倒在地上啼哭不已的蔚蘭雪冷聲問道。
“姑媽,那……那什麼香爐,雪兒……雪兒從未見過!一定是這巫師陷害雪兒,雪兒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方才被蔚太後那麼一推,蔚蘭雪也被嚇得慌了神,眼下除了求饒哭訴,便再給不出什麼其他有利的消息。
蔚太後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靜下心來繼續道:“此事,哀家覺得尚有可疑之處!就這般定論恐怕不妥!”
“如今罪證確鑿,若不處置,難以堵住後宮悠悠眾口。”黎玄夜出言,毫不相讓。
這下蠱算不得小事,他就不信,蔚太後會為了一個蔚蘭雪就輕易地舍了後宮中的威信。
“那王上覺得,該當如何?”
“陳妃如今尚未清醒,巫師既說找到下蠱之人就能解了陳妃的蠱毒,不如先將蔚妃禁足聆安宮,待巫師解了蠱,再論其是否有罪也不遲。”
蔚太後沉默了少頃,心知眼下也確實別無他法可行,抬手揉了揉眉頭,歎了口氣,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