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這麼一個大的陣仗，司馬清所做的也就是抱著一句睡得極熟的溫暖軀體安靜的睡了一夜。但流言卻不是這樣傳的，盛傳太子殿下極其寵愛太子妃，難怪當初廢掉林側妃的時候會毫不猶豫。
易璿靈醒來的時候嘴角不住的抽了抽，謠言的罪魁禍首已經翩然的飄到了朝堂上去了，留下一大堆鶯鶯燕燕時不時的含沙射影，說話都得花去大半精力去應付，實在累得很。
“他……沒對你做什麼吧？”章寒煙臭著一張臉，自家主子中了軟筋散，她卻無能為力，都怪這蹩腳的丫鬟身份，否則她一定不會放過司馬清的。
“不知道！”易璿靈如實回答，醒來的時候穿的整整齊齊，應該沒發生什麼，但是又不敢肯定。想起自己已經不是……若司馬清真的對她做了什麼，此刻應該不會風平浪靜吧。“應該沒有。”
章寒煙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自信，但終究還是沒時間去管這些了。“主子，消息放出去了，皇上似乎氣得不輕，不知道會不會……”
“不會的，皇上畢竟寵愛他多年，再說這一次也沒什麼要命的罪行，不過是禁足的時候閑的無聊所以溜出去罷了，頂多就是拂了皇上的麵子，生幾天氣就好了。”
“季文峰來報說齊王妃今天秘密出行，隨從隻跟著一個會武功的丫鬟，要不要跟著？”
“還用請示嗎？”易璿靈輕笑著看向她，“他若沒有跟著就不會寫這樣的彙報了。”
“主子知道就好，不過是在猶豫一會要不要彙報結果。”
易璿靈滿意的點點頭，不得不說舅舅給他的這幾個人還真是了不得的厲害。趙明誠的身手一向都是最好的，所以即便隱在熙寧院四周也很難讓她察覺，更遑論別人了。季文峰、楊連峰、周浮生分別負責監視在洛陽的三個皇子，得到的消息可都是一等一的準頭，足以讓她不出門而知天下事一樣，感覺真不錯。
晚膳剛剛擺在桌上，清淡的素食為主，伴著一兩樣葷菜。章寒煙坐在她的最麵，一點主仆的樣子都沒有，反正兩人都已經習慣了，即便林頤留下的丫鬟驚訝的掉了下巴，他們也無所謂。
“參見太子殿下。”方才死活不肯與她們同桌而食的幾個人此刻嚇得腿軟了一般跪倒在地。易璿靈好奇的看過去，門前站著一身暗黃色太子宮袍的男子，纖長的身軀在夕陽的光暈中留下狹長的影子，將將打在易璿靈的飯桌上。
章寒煙已經機靈的站了起來退到她的身後，彎膝福了福身子。
“參見太子殿下。”略帶詫異的打量著他，對於昨夜被算計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所以敢太靠近他。
“免禮。”對麵的人似乎也沒有在意那件事，隨意的坐了下來，很沒有太子儀態的聞了聞那幾樣小菜，“正好餓了，陪我用膳吧。”
“太子殿下……”易璿靈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拉了過去。
一頓飯她就沒吃下去幾口，眼神時不時的瞄了瞄身邊的人，是餓極了嗎？怎麼好像飯菜很香的樣子，而她卻是食不知味。
寂寞竹林隨風沙沙作響，易璿靈亦步亦趨的跟在司馬清的身後，手被緊緊的攥著甚至有點隱隱作痛。
“你放手。”
“本宮不會放手了。”像是說給身後之人聽得，又似說給自己聽得。這是皇後給他的命令，他本可以拒絕，可他卻欣然接受了，而且心中還有意思竊喜。
“啊？”易璿靈沒有注意聽，隻覺得手上的力道越發的大了，無奈之下隻好使了使內力掙開了他的手掌，身子一輕瞧瞧推開一步之遠，“你最近是怎麼回事？”
“心情好。”司馬清隨口回答，自從計劃開始，他的心情就意外的好。
確然應該很好，司馬澈即便再得聖心，此刻皇帝也必須表現得宛如嚴父，這一頓懲罰是跑不了的。“他還沒有完全失寵，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
“是嗎？可是離死期也不遠了。”快步回轉靠近她，手自然的拉起她的手，纖細骨幹，溫潤暖和，從來沒覺得她的手有這樣的吸引力。
“他是你的兄弟，你有必要趕盡殺絕嗎？”想起司馬澈現在的處境，以及她手裏掌握的證據，突然有種替他難過。不過皇家無情一向如此，她也是這麼走過來的。
絕情嗎？司馬清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你是覺得我絕情的傷了兄弟情分還是隻為了司馬軒的死而傷心呢？
可是這些話他不曾說出口，他竟然不想讓她沾染那些陰暗，隻是不想而已。
“皇家無情，一向如此。你隻看到我的殘忍卻看不見他們背地裏做了些什麼，所以有些事我不希望你去沾染……”
“可是我們的交易……我答應過你會幫你除掉司馬澈，所以我會實現自己的承諾的。”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