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政時局動蕩,由不得她不緊張。猶記得楊連峰等人初到東宮之前就開始奉冷寒清的命令著手調查肅王府和齊王府的秘密,公開的不公開的都被武林盟的探子挖的差不多了。
“今天禦史台上奏章彈劾肅王爺勾結奸商販賣私鹽之事,皇上震怒罰了王爺一年的俸祿,打了二十板子。”
皇帝終究是偏心的,走私官鹽可是殺頭的事情,皇上竟然將全責推到別人頭上,讓司馬澈由主犯變成了連坐而暫時退出朝廷;這樣也恰好讓他避開了坊間四起的流言,真是一舉兩得。
“看來皇上還是挺看重他的,也不忘楊連峰花了那麼大的經曆去挖出這些秘密。”易璿靈不禁感慨,或許也是她將證據交給司馬清的時候留了一手,避重就輕的舉報應該不會要了他的命。
“太子殿下來了。”章寒煙眼尖的瞥見院門處一身暗黃色宮裝的男子,頭戴五爪蟠龍紫金冠,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奕奕。
“你先退下。”輕聲吩咐章寒煙一句,才繼續她的閉目養神。
司馬清心情不錯,腳步輕快的奔到睡塌之前,二話不說伸手撈起了榻上的嬌柔身軀。宮裝大多為顯華貴而打造成寬袖長袍的樣式,套在她的身上實在有些顯大。司馬清就這麼抱在懷裏,怎麼看怎麼像抱著一大堆衣服,要不是看得見皙白的皮膚和如瀑的青絲,還真容易引人誤會。
“醒了就睜開眼睛,今日十五,身子可有不適。”手臂微微收緊,隨即將易璿靈的身子靠坐在自己的懷中,袖口處掉下一隻錦盒,順著袖子滑落到掌心,“我這些日子忙碌,你也不提醒我,誤了時辰,你又該受苦了。”說著便將解毒丹塞進易璿靈的嘴裏,迫使她睜開眼睛。
細長彎曲的睫毛在陽光下閃爍,黝黑的瞳孔中倒映著司馬清略帶微笑的容顏。忽然被他這樣抱著,易璿靈有些不習慣,雖然彈劾司馬澈,她幫了不少忙,可司馬清其實沒必要用這樣的方式表達感謝,因為她不屑。
“多謝你的解藥。”掙紮了兩下從他的懷裏蹭了出來,易璿靈拉了拉身上穿的還算整齊的宮裝,臉上是難得一見的柔和,“殿下何故如此開心。”
“你這是明知故問吧。”司馬清毫不吝嗇的微笑,羨煞周圍一圈隱在暗處有藏不住馬腳的鶯鶯燕燕以及他們的狗腿子。“我不認為以你背後的江湖勢力這些事會不知道?”
兩人都注意到了四周明目張膽的監視,相視一笑,“你還是少來我這裏走動,我怕早晚有一天我會被她們給撕了。”
“東宮後院的事情全權交由你管不是嗎?”
兩人虛與委蛇,似乎都很嫌棄這些人的小動作,不願意去整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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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繁星醉人。朦朧的月色灑滿大地,這就是十五,月亮永遠皎潔,不管人間是否黑暗到讓人作嘔。
立在窗前,沐浴月光,她覺得再皎潔的月光也洗不盡她這一身的陰暗。時間一閑下來,她的腦海中就不住的翻湧他的喜怒哀樂,從小到大,她這才發現原來那些瞬間全都刻在腦海中,想忘都忘不掉。
楚風,現在在做什麼呢?回頭瞥了一眼藏在櫃子底下的岐山山脈分布圖,那裏麵是他訓練死士和私軍的地方。這種東西果然還是不能重見天日,她索性一把將牛皮布抽出,在燭火上引燃,瞬間將一切化作灰燼。
“娘娘,外麵一個叫泳兒的丫鬟求見。”章寒煙敲了三聲門板便推門而入,屋內一陣煙熏味道撲鼻而來。微微皺了皺眉頭,即便看見了易璿靈在做什麼她也不曾多問。
“泳兒?”那不是林頤的貼身丫鬟嗎?“帶她進來。”
人未至聲先到,入耳的是一陣嚎啕大哭的聲音,有種死了爹媽的撕心裂肺,章寒煙幾乎是堵著耳朵引著泳兒進來的。
“怎麼回事?”易璿靈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泳兒這丫頭不是第一天見到了,平時雖然膽小怕事,但禮數還是相當周到的,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將她逼到此等境地?易璿靈不禁有些好奇。
“我家娘娘她……嶽側妃說娘娘她施行魘勝之術殘害她腹中胎兒……”斷斷續續的將話說全了,臉上已是慘白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