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起晚了,請殿下恕罪。”依舊是溫文爾雅的模樣,隻是少了唇角的笑意,換上一副柔弱的病態美。
“走吧。”沉默半晌,直到身後的司馬辰推了他一把,這才反應過來邁開步子。手自然而然的垂落在兩人之間,自然而然的握住了易璿靈纖細的手指。
她先是一愣,詫異的望著自己的手被握在他的手心,想要抽離卻奈何力道越發的收緊。當著這麼多奴才的麵也不好撕破臉,便隻好由他拉著往昀壽宮走去。
年初一,上至帝後下至親王及其嫡妻皆湧至昀壽宮請安。鑒於太後高氏的臉色相當不好,太醫們都隨侍在旁,生怕期間出什麼紕漏。司馬哲亦下旨讓所有人請安之後便不必再逗留了,以免妨礙皇太後休息。
這也直接造成了皇後嶽氏好不容易見了太後一麵卻連一個訴苦水的機會都沒有就又被趕回了鳳儀宮。臨行前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出來,晉帝終是有些動容的承諾解除禁足令,隻希望她謹記此等教訓。
司馬清被派遣送嶽雯姍回宮,也順道好好陪陪她。易璿靈隻好自己回東宮,好在司馬清將馬車都備好了的。
“太子妃請留步。”萬公公待眾人散去才上前叫住易璿靈,“皇上傳召。”
皇上傳召?她有些許的莫名其妙,與皇上見麵屈指可數。此番支開司馬清這再找她能有什麼事情?
“請公公帶路。”她也不忸怩,直接跟著萬公公走了。
還以為會在勤政殿見到這個先走一步的帝王,卻不想被帶到了皇上的寢殿外宮。整個屋子書香卷氣很濃,書桌上的香爐嫋嫋生煙,一室的淺淺花香不由得讓人心神安寧。萬公公手下的小太監接過易璿靈脫去的狐裘便安安靜靜的候在外麵了,連帶著跟著易璿靈的丫鬟婆子都堵在了外麵。
“參見皇上。”謹慎的行了大禮,卻始終喚不出父皇二字。額前的碎發因著她低下的腦袋而零星的鋪在額前,險些與額前的珠釵流蘇糾纏在了一起。
微微一愣,提筆的朱筆終究還是放了下去。
“你該喚我一聲父皇的。”莫名其妙的開口,卻說出了不怎麼合情合理的話。待易璿靈投來詫異的眼光之時他才後知後覺的讓她起了身子。“如今身子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多謝皇上關心,兒媳一切都好。不知道今日傳召兒媳所為何事?”易璿靈的話說的不是很快,畢竟剛剛才恢複說話的能力,不能因為這一點小小的冒失就露出馬腳。
司馬哲似乎很滿意她會說話這件事,眼光有意無意的停留在她的身上,半晌才道:“太子自請去押韻糧草補給大軍,你怎麼看?”
“嗯,律法雲後宮不得幹政,兒媳雖不是後宮之人但也是東宮女眷。這些政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一個小小的太子妃去指手畫腳的。”皺著眉頭望了一眼桌前臉色絲毫不改的男人,一身明黃色的金絲龍袍,雖不如上朝的龍袍那般華貴逼人,但此刻的他也端足了威儀。易璿靈隨即底下頭,太過敏銳的人往往可以從眼神裏窺探一個人的心。對麵坐著的人可是大晉的帝王,她不禁害怕和他對視。
因為摸不清司馬哲此番問話的真正目的,於是易璿靈打一開始就在敷衍了事,堅決不對此時插一句話。雖說之前已經答應了司馬清去幫他爭取,可眼下她是絕對不能開這個口的。
“朕還以為身為妻子你好歹也得替自己家夫君說兩句話好話的……”一句話說了一半便沒有了下文,司馬哲半眯起的眼睛不由得讓易璿靈心虛,生怕他敏銳的察覺到她和司馬清之間的秘密。
“雖然和親晉國,但你畢竟是淩國公主,若是朕讓太子押運糧草去督軍,你……”
“皇上,同樣的問題您問過齊王妃嗎?齊王殿下可是直接攻打淩國的主帥之一呢。”不曾想到司馬哲竟會將話題扯到晉淩之戰上,就不知道他這樣問是為了試探還是真的關心他們的感受。隻是她沒有絲毫的傷心,若說心中的情緒,怕是隻有一種,那便是期待,期待著易安榮狼狽不堪的匍匐在自己的腳下。
“這……朕也隻是隨便問問,你不必緊張,天色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去了。”忘了一眼候在門外的身影,其實早就知道司馬清等在那裏了,心中沒由來的一喜。自己得不到的卻讓兒子得到了,也算是上天給予的補償吧,隻希望他能好好珍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