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認真,至少他認為他說的很誠懇了,卻不想換來的仍舊是拒絕。理由竟然還是她不懂這些繁瑣的利益,他有些火了,為這些不是借口的借口而憤怒。
“本宮說讓你辦你就辦,哪裏來的那麼多廢話?實在不會,你難道不會去請教羅英嗎?她是禮部侍郎的女兒,這些東西是她從小就熟知的。”帶著怒氣的話,怎麼聽都有些刺耳。
易璿靈茫然的歎了口氣,著實覺得他多此一舉,“與其這樣,你不如直接交給她辦就好啦?”
“本宮說了讓你辦就讓你辦,明天就收拾收拾返回東宮。”憤然甩袖,再不走他害怕自己會因憤怒而讓人看穿。要不是這個借口,不知道皇上還想將她留在這裏多久?
茫然的看著康寧殿的大門被風雪吹得一開一合的,總覺得最近的司馬清有些奇怪,但具體奇怪在哪裏又說不上來,畢竟她並不了解他。
還沒有來得及轉身進入寢殿,門又被大力的踹開了。猛一轉身,司馬清風風火火的步伐站定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
“還有什麼事情嗎?”她疑惑。
“你打算幹什麼去?”帶著點命令的語氣,司馬清的容顏有些許的尷尬,俊逸冷冽的臉頰上那兩朵緋紅不知道是因為尷尬還是因為殿外的風雪。
“進去收拾收拾,你不是說讓我明日搬回東宮嗎?”覺得他有些好笑,但當著他的麵,易璿靈終究是沒有笑出來。
幾不可見的舒了一口氣,司馬清嘴角微微勾起,伸手從腰間掏出一個瓷瓶子。“這是解藥,後天就是第十五天了,記著吃,別讓人家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了。”
接過瓶子,再一次茫然的望著司馬清離開的背影,最近他該不會是受了哪個妃子或者侍妾的氣了吧?這一番常態的模樣著實讓她疲於應付。
太子妃回東宮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不得不說司馬清的手腳麻利的有些過頭了。不等易璿靈將司馬哲賞下來的那些東西打包好就已經將她身邊的那些所謂的奴才先行一步帶回了東宮,說是收拾一下屋子,畢竟她已經近兩月沒有住在東宮了。
翌日清晨,司馬清從朝堂上下來便急忙趕到了康寧殿。睡夢中的易璿靈被他粗魯的拖了起來,在他的監視之下被宮女們扶著換好了太子妃的宮裝,洗漱了一番之後才算清醒。
“你幹嘛啊?現在還很早哎……”昨夜她又失眠了,腦海裏總是若隱若現薑楚風戰死沙場的樣子,渾身是血,滿目瘡痍。她害怕的不敢閉上雙眼,顫抖著身子縮在被窩裏知道天色微白才勉強入睡。
她討厭戰爭,尤其是楚風死去之後。可是她卻為了複仇無情的挑起了這次的戰爭,楚風會不會怪她呢?
“你在想什麼?”寬敞暖和的馬車之上,司馬清抬起眉眼捎了她兩個眼神,沒有眉目傳情,有的隻是疑惑。
“啊?沒什麼……隨便想想。”現在的她還沒有習慣在眾人麵前開口,但這是馬車之內,她的聲音又不是很高,說出口她也很放心。
沒什麼才怪?他幾乎瞟了她一路,自打被拉出去康寧殿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見他似乎不信,易璿靈抿抿嘴巴縮了縮脖子,果斷覺得轉移話題,“那個,東宮到了嗎?”
“怎麼你很想早點回去嗎?”臉上萌出一絲笑容,易璿靈的小動作他全部收進眼底,原來她也有小女人的模樣,“已經到了多時了。”隻是看她在發呆,索性慪氣的想要看看她到底何時才能發現馬車已經不動了。很可惜,即便打斷了她發呆的進城,她也沒有發現馬車早已處於停滯狀態。
“你下去吧,該說的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我還有事先回宮了。”很沒有好臉色的一張臉無奈的將易璿靈送下車,這才調轉車頭又回到宮裏去了。
“你……”不回來嗎?後麵的字她沒有機會說出口了,看著馬車的車輪在東宮門口留下兩排車印子,濺起的雪花沾到了她火紅色的裘皮上。難道他是專程送她回來的?不會吧……真是難以置信。
“屬下參見太子妃。”前來跪拜的是羅鳴,東宮的侍衛統領。這陣仗搞得好像是真的一般,自從易璿靈嫁進東宮,進進出出大多是從後院矮牆處爬進爬出的,即便是從正門進入,也不曾被羅鳴親自迎接過,這司馬清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正疑惑間,羅鳴已經讓幻月出來攙扶著易璿靈了。懷揣著疑惑,易璿靈瞟了一眼幻月,“這不是去寒靈院的路啊?”
“當然不是,太子殿下已經命人將您的貼身之物搬來了熙寧院了。您還沒有看見那些布置吧,聽說是太子殿下親自吩咐的呢……”她有些洋洋得意,自打跟了易璿靈這個主子,她就從來沒有今日這般風光過,每每隻能看著人家的主子多麼多麼得寵。
有片刻的愣神,自覺告訴易璿靈,司馬清真的有些反常了。但礙於羅鳴緊跟在身後,她實在不好說什麼不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