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易璿靈為了讓采星更加來去自由便直接將幻月從她的房間裏搬出來擱在自己身邊了,水清則負責統領暢春園的大小事務。
琦涵難得有機會被叫道易璿靈的身邊卻隻能乖乖的替幻月把了把脈,終究還是沒有碰到她的手腕。
“怎麼樣,身子可完全好了?”易璿靈絲毫沒有避諱幻月的直接開口問他,沒將幻月嚇了一跳倒叫琦涵無限迷茫。
“娘娘如此推心置腹,不知道有什麼需要奴婢的,奴婢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她是個聰明人,打小跟著各式各樣的主子,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不在話下。
一場牢獄之災,易璿靈臉上的痛心不是假的。自己斷指,琦涵悉心照顧也是她的指令,此等恩德她銘記於心。
“我知道你是聰明人,隻是十指連心,你已斷三指,身子必然還很虛弱。”她微微一笑,那抹子和煦暖意頓時填平了幻月的心,“但是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娘娘盡管吩咐。”幻月誠惶誠恐的跪了下來,倒叫易璿靈露出一絲苦笑。
“不是什麼大事,你也知道水清現在很忙,我身邊每個貼心的人。采星這個人不知道你熟不熟悉?”眼角一抹笑意,那深邃的眼睛嵌在蒼白的臉上有這極強的穿透力,“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不信她,所以我會說話的事情你可不能亂說啊。”
“奴婢不敢。”幻月將身子壓得更低,直到易璿靈讓琦涵拉她起來。
“琦涵,你去把安芸叫過來。”說完才對著戰戰兢兢端坐在椅子上幻月,蒼白纖細的手指搭上幻月包的嚴實的手,“這幾日天越發的冷了,這暢春園雖大,可物資匱乏,我想你幫我去街上幫我換些銅錢,然後幫我去肅王府的廚房裏討要一些鵝毛來,我想做些毽子了,反正閑著無聊。”
“就……這事?”她有些詫異,還不是一般的詫異,待反應過來之時不得不說驚訝。但礙於易璿靈臉上的認真,她還是硬著頭皮去忙碌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
所以當司馬澈從皇宮裏趕回來的時候恰好見到幻月抱著一捧雪白的鵝毛以及一串串銅錢直溜溜的從肅王府奔出去然後鑽進暢春園。
暮色漸漸的落下,易璿靈蒼白的手指捏著針飛快的穿越在包裹著銅錢的布料上,沒一會便將鵝毛的根部縫在兩個銅錢上,身邊相似的成品還有一批,被安芸無情的稱作失敗品。
一陣陣銀鈴般的歡笑聲從暢春園和肅王府的一牆之隔中傳來,立在那堵牆邊,司馬澈有著片刻的失神,完全想象不到那是怎樣的笑顏,怎樣一個人才會一麵冷若寒霜劍拔弩張,一麵還可以滿麵含笑嬌弱可人。
夜靜的讓人心煩,易璿靈悄悄的將藥汁倒進了窗台旁的盆景之中,那本應該淩寒開放的雪梅喝了幾天的藥汁竟連一個花骨朵都沒有展開。漸漸的她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抬眼望了望烏雲遮掩的幾乎毫無月光的天空,眼神忽的淩厲閃過右側假山之後,“天寒地凍,你在外麵站了這麼久不冷嗎?”
假山後的身影猛然一陣,他從來不曾想到她會這樣敏感?會武功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了,他開始動搖了,心中一直想要保護她的意念似乎在自己知道了她欺瞞他這麼多年的秘密之時傾塌的隻剩些累土的渣渣。
良久的沉默,他默然轉身,隻是餘光還有些不舍的瞄了一眼站在大開窗扉前的她,他似乎不認識她了。
易璿靈見那個站在黑暗中監視自己許久的人已然離開,不自主的舒了一口氣,不明所以的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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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水清一大早便衝進了易璿靈的房間裏,咋呼咋呼的模樣似乎真的很急。
“怎麼了?”她緩慢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還真是有點脫力了。聲音輕柔的幾乎聽不得怎麼清楚,臉色也越發的蒼白了,她知道這是不吃藥還盡做一些加速病情惡化之事的後果,可是她不後悔。
“皇上派宮裏的禦醫來了,肅王爺帶來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明明計劃才剛剛開始,司馬澈不是個笨蛋,不肯能在和她那樣爭吵之後還這樣容易上鉤。
“不見……”此話一出,不消片刻的時間門便被踹開了,水清攔也攔不住的節節後退,直到跌坐在易璿靈的床前。單獨進來的司馬澈臉色說不上鐵青但也絕不會好看到哪裏去,拳頭緊握,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臉色蒼白的堪比香灰的小臉,隻是幾天不見,她竟然又消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