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剛挑完一個小風車,回過身時,正好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人影從滕香閣門口走了出來。
他長身玉立,一張臉雖平淡無奇,但他的海拔,在一街庸庸碌碌的男人中,卻頗有種鶴立雞群的招眼。
小灰回身時,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姬洛,他揮舞著手中的風車,喊道,“姬洛,我們在這呢!這裏啊!”
姬洛淡淡一笑,從容的朝他們走了過來。
他的身後站著幾位滕香閣的姑娘,時至仲夏,她們穿的很是妖嬈風情,扭著水蛇腰,輕走幾步,就連蘇沫也不得不咋舌,該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也很凸,真的挺有看點的。
蘇沫的目光從幾個姑娘身上又回到姬洛身上,這才驀的發現,姬洛剛才來時,手裏提得那個鳥籠已經不見了。
看著“滕香閣”那個燙金招牌,再抬頭看時,二樓洞開軒窗那,站著的人可不就是滕香閣的花魁——花紅姑娘嗎。他和她,蘇沫心裏抑製不住的浮想聯翩,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的味道。
轉眼間,姬洛已經近身站在他們兩人麵前,清亮的眼眸如溪澗,晶晶發亮,神采奕奕。“怎麼樣?你們兩玩得開心嗎?”
蘇沫低頭看著手裏攥著的小風車,小風一吹,那風車便呼呼的轉動起來。
倒是小灰十分嚴肅的問道,“你把那對畫眉鳥送給了那個花紅?”
姬洛眉梢一挑,“嗯”了一聲後,便沒有再答話。
小灰炯炯的目光往自己身邊的人瞥了瞥,又不死心的問到,“你最近怎麼和花紅那麼好?”
事情還沒有辦成功,姬洛自然不會說出口。他點了點頭,淡淡的說到,“有事。”
“有事?什麼事?”小灰轉頭,又偷瞄了一眼蘇沫,見她目光閃爍,他心裏忍不住的歎了口氣。年輕人談個戀愛,總是喜歡猜來猜去,結果總是被這些猜忌給傷得遍體鱗傷。
“也沒什麼大事,隻是想要讓她幫個忙而已。”姬洛望了蘇沫一眼,見她臉色平靜,他的神情稍緩,隨意找了個借口,準備糊弄過去。
俗話說的好,一物降一物。姬洛自詡自己能夠看透那些他不在乎人的心情,卻終究了看不透蘇沫心中所想的。
蘇沫輕抿薄唇,拉了小灰的袖子,輕聲說到,“我們走吧,前麵更熱鬧的。”
小灰把也暗腦姬洛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得模樣,向姬洛投了個“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眼神後,當下的扯了扯袖子,快走幾步,拉著蘇沫快步的離開了。
他就奇了怪了。姬洛這愣頭青,咋就不懂得解釋呢。
任是哪個姑娘知道她的緋聞曖昧對象深夜獨會滕香閣花魁,期間還曾送禮一二,人家姑娘心裏對你的好感度不消減才怪。
哎,如果哪一天姬洛這愣頭青打光棍一身,那他就是活活被自己的悶|騷給折騰的。
蘇沫被寒先生拉著離開,姬洛不得不跟在他們兩人身後。
人群洶湧,一個晃神間,姬洛便跟丟了他們兩個。他心中一驚,慌忙的尋找著他們的影子。可是茫茫的人群中,他能夠看到的隻有不停攢動得人頭,沒有蘇沫的影子,也沒有小灰的影子。五顏六色的花燈攪亂了他的視線。
他眉尖一蹙,隨即的拉過身邊的一個路人,焦急的詢問著,“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年輕的公子帶著一個很漂亮的女子,那年輕的公子長的很稚氣,而身邊的女子長的倒是很好看。”
路人搖了搖頭,抬步便離開。
姬洛連忙又去問別的人,再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他又繼續潛入人堆向前尋找。
話分兩頭說,蜂擁的人群將蘇沫和小灰衝到街角的一邊,好不容易脫離了擁擠的人群,兩人這才發現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姬洛這回並沒有跟上。
“沒關係,他等下找不到我們,會回去的。”小灰安慰的說到,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不停的往熱鬧的地方瞄去。出來玩,本來就要高興的,至於姬洛那愣頭青,誰讓他不會說話,活該讓他著急一會。
蘇沫本想拒絕的,可是下一刻身子卻被外力撞開了。她“嗯”的一聲差點摔倒,好在旁邊的小灰扶了她一把,她才沒有摔倒。
兩人回過神來,抬頭一看,隻見前方行來兩列青衣家丁,各個孔武有力,手裏晃動著明亮的利刃,將街道圍去了一大半,尋常的百姓也都被他們隔絕在外。
人頭湧動,一輛華貴的馬車跟隨在兩列青衣家丁身後,緩緩駛來。
“走開!快走開!”家丁扯著嗓子,威嚇其他人。
“這誰啊,這麼囂張。”小灰不滿的扁扁嘴看了看那輛馬車。“你沒事吧?那誰排場竟然那麼大,看我怎麼替你教訓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