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皮膚白皙,側臉的輪廓很俊朗,他身為一個不能修煉的人,卻像一點也不怕冷一樣的靠在窗邊,本就白皙的臉龐被窗外的白雪映出了一點慘白的顏色。
“我剛才好像又聽見了一聲悶雷,七弟,不由得我們不信啊。”慕容楓歎了一口氣。
“行了,你不要疑神疑鬼的,若是有高手渡劫的話,也會引來冬雷,我不一定是傳說中惡鬼出世的前兆。”慕容瑾淡淡的說:“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那個所謂的神諭寫的雲裏霧裏,讓人找不著北,你回去問問,也沒幾個人真的把它放在眼裏的。而且我覺得你一直把目光放在鳳國,不為別的,恐怕真實原因是你那個新的女朋友吧。”
慕容楓:“……”
這個人簡直就不能交流!
他感覺自己和慕容瑾實在是說不下去了,這家夥一天到晚就沒有一個正形!
慕容楓氣勢洶洶地走了,留下慕容瑾一個人坐在窗邊獨飲,外麵偶爾有雪沫子被風吹著刮進來,落到他的睫毛上、頭發上,給他整個人都染上了一層白霜,然而這個在傳聞中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廢物七皇子卻沒有絲毫要躲的意思,他隻是靜靜地盯著外麵皚皚的白雪,聽著耳邊偶爾響起的忽遠忽近的雷聲。
夜色漸漸地加深,天上布滿烏雲,根本看不見月亮的影子,開窗看去,除了窗戶裏麵的燭光照亮的那一小片以外,再遠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這樣無星無月的夜裏,自然也沒有人知道空無一人的河岸邊發生了些什麼。
鳳河平靜了許多年,以至於鳳城中人都已經對它放下了所有的戒心,每天晚上靠著這條河流夜夜笙歌,但是既然白天出了船貨,今天晚上也就自然而然地開始了宵禁,靠著河道的道路上,隻有一個打更的更夫在遊蕩。
今天夜裏太冷,他還隱約聽見了一些打雷的聲音,再加上白天河道才出過事,一個人走在這裏,總覺得有些不安全,這個更夫亦步亦趨的往前走著,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跟著的一條蜿蜒盤旋的巨蛇……
第二天一早,景國一行人就踏上了回程的路,他們身份特殊,得到了皇帝特許的令牌,所以出城的一路上都沒有什麼守衛過來盤問,而這種特權,也讓他們有了一些渾水摸魚的機會。
景國一行人分成兩撥,以自己的派別站隊,一隊是以景國七皇子慕容瑾為首的,另一隊則是以禮部尚書之女孔子檀為尊。他們兩隊人馬很少互相出現交集,然而今天,禮部尚書之女卻很少見地親自過來拜訪了一次。
“殿下這裏倒是挺熱鬧。”孔子檀的目光淡淡的在馬車內掃了一圈,他的目光挨個的掃過窩在角落裏的慕容楓、抱著一盞茶杯小酌的雲天、捧著一本書在閱讀的冷鳶,最後才把目光放在了站在自己麵前的慕容瑾身上。
慕容瑾神色不變,嘴角噙著一抹微笑,遞給她一盞茶道:“都是朋友,大家喜歡來我這馬車裏麵坐著,沒事一起打打牌,喝喝酒,倒也瀟灑。如果孔姑娘無事的話,也歡迎前來,我們一起打幾次牌,也就熟絡了。”
孔子檀神色複雜的看著他,慕容瑾這個人一向是出了名的風光霽月,而且都說他極會做人,對待任何人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對上敬而不卑,對下禮賢下士,每一個跟他正麵接觸過的人,都會被他給哄得合不攏嘴,算是一個很適合做朋友的人。但是孔子檀心裏想的,卻並不是要和他做朋友,她心裏有更深的渴望,卻被慕容瑾遠遠的用一個禮貌的微笑拒絕了。
孔子檀強忍住心中的酸澀感,擠出了一個微笑,問他道:“七皇子殿下出城之前可曾聽過這城中的傳聞?”
慕容瑾臉色都沒變一下:“我們來的這幾天,城裏發生的事情多了,不知道雲姑娘指的是哪一件。”
孔子檀微微低下頭:“他們內亂他們的,與我們沒有關係,但是傳聞中他們那個反叛的太子君燁的屍身不見了,而我們這次入鳳國,就是應太子君燁的約定而來,雖然鳳國皇帝沒有說,但是他心中肯定是對我們有疑,我隻是想來問問,殿下聽說過這方麵的消息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孔子檀不知道,在她身後,原本跟沒骨頭一樣癱坐在椅子上的慕容楓突然繃緊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