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很快就過去,雲天為了今天的大比,特地起了個大早,帶著綠籬去了皇城南邊的狩獵園之中。
狩獵園原本是給王公貴族們用於秋獵玩樂用的,雲府身為城中數一數二的貴族,在每三年大比一次的盛事時,自然可以向皇上打報告,借調這一塊地來使用。
而今天的比試內容,便是雲家的資格賽,不管是旁係還是嫡係的年輕人,早晨一視同仁地進入這塊狩獵園之中,等到天黑了再出來。
而在他們進入狩獵園的時間裏,便需要盡可能多的獵殺魔獸,奪取他們的魔核,品級越高的魔獸能給他們加的分也就越多,到了最後,分數最高的前五十個年輕人就會被保留下來,參加下一輪的比試。
綠籬雖然是雲家的家奴,但是嚴格來說她並不算是雲家的人,即便她現在通過努力,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低階魔法師了,她也不能進去參賽,不隻是她,雲家的家仆一個也不能進去,這是為了防止家仆們替自己的主人作弊而設定的規則。
“小姐,你進去之後可一定要加油呀,綠籬會在外麵等著你的。”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雲天注意到綠籬的眼睛眼巴巴的望著狩獵園裏麵,似乎她的心早已經飛到那裏麵去了。
綠籬從小就在皇城雲府裏麵長大,從來沒有去過自然形成的魔獸森林,皇城邊上的這塊用於狩獵玩樂的小森林,對她來說就已經充滿了不可預知的變數,現在親身來到魔獸森林前麵,也怪不得小丫頭一臉眼巴巴地望著裏麵了。
但是雲天畢竟是見識過血色森林以及各種真正的魔獸森林的人,這種假模假式供王公貴族取樂的魔獸森林她還真沒有放在眼裏,她捏捏綠籬紮得高高的小辮子,伏在她耳邊輕聲說:“隻要你修煉到五階,我下一次去魔獸森林裏曆練的時候就帶你一起。”
綠籬驚喜的轉過身來,忍不住歡呼雀躍起來:“小姐,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可不要反悔啊。”
“你家小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但是先說好,你可一定得修煉到五階,否則的話我是不會帶上一個拖油瓶到魔獸森林裏去的,因為遇見危險的時候,我肯定會護不住你。”
“嗯嗯,綠籬明白。”綠籬得了她一句肯定的保證,頓時更興奮了,恨不得現在就回去修煉,但是她剛剛才說了要在狩獵園門口等著小姐出來,總不可能這麼快就食言,便隻能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在狩獵園門口找一個好位置坐了下來。
雲天的包裹都是綠籬幫她收拾的,這會兒要出發了才發現沒有帶水,主仆兩個隻得在門前忙忙碌碌地重新用水囊裝水。但是這狩獵園門口哪裏有水賣呢?正當雲天想說“算了,幹脆就這麼進去吧”的時候,一隻裝滿了水的水囊遞到了她的眼前。
雲天僵硬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給他遞水的雲家大少爺雲鬆,良久才從嗓子眼裏吐出一句話:“你被人奪舍了?”
雲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了她這句諷刺意味十足的話,居然也沒生氣,隻是微微偏了偏頭,把那水囊往她懷裏一拋:“本少爺正好多帶了一個,你愛要不要。”
還不待雲天說些什麼,綠籬就已經氣急敗壞的把那水能打到了一邊,她把腰一插,中氣十足的就罵了起來:“我呸,你少在這裏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了,一個月之前你對我們小姐做了什麼你以為我不記得了嗎?這會兒又過來獻殷勤,鬼知道你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小姐不要理他,指不定水囊裏給你下了毒呢。”
雲天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把炸了毛的小丫頭按到一邊,正色起來對雲鬆說:“大少爺的好意雲天心領了,但是如今大比在即,雲天也不是什麼嬌氣的人,一個水囊而已,沒裝水就沒裝水,大不了進了狩獵園,再去自尋水源,更或者即便是渴上一天,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實在用不著大少爺替我操心,這個水囊您還是拿回去吧。”
雲鬆沉默的看著雲天把水囊丟回自己懷裏,然後徑直走向林子裏,他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到什麼都是滿嘴的苦澀。其實那隻水囊裏真的沒有下毒,但是他也並沒有像他所說的那樣多帶一個水囊,他隻是看見雲天在因為一個水囊而苦惱,而自己卻很有可能在幾天後的比試中對她痛下殺手而愧疚,所以忍不住的想要做一些能夠算作補償的事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