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沒好氣,“我說沒有收到,他能怎麼反駁?拿著記賬簿和我對質?”
綠籬更是詫異,對啊,賬房管事拿著他特殊記錄的對賬簿來對質,就算她說了沒拿,估計別人也不會認同吧。
不過顯然雲天顯然不在這種常理的規矩之中,她的語氣看來,賬房管事拿著對賬簿與她對質,也是枉然,她口中所說才是事實。
然而綠籬還是不相信那個曆來難說話的苛刻管事會乖乖服從,雲天肯定還用上了其它的方法。她的二小姐啊,現在今非昔比,總會做著一些讓她料想不到的事情,然後帶給她大大的驚喜。這次向賬房管事討晶幣也是。
“公子,你是怎樣和賬房的管事駁斥的,這對賬簿的記錄,可是由來做不得假。”綠籬好奇的地問著雲天。
雲天嘴角的笑容愈發燦爛,她家的小丫頭果然不是個笨腦子,想到了她肯定使了些特殊“手段”。“沒錯,他確實拿著對賬簿與我對質,說每個月的月度都是正常發放的,每個月你都有去賬房領取。不過,我直接拿過他手中的所謂記錄賬簿,用力一甩,重重砸在桌麵上,然後指著記錄簿上登記的月度額度質問他,為何每月領到手的和你這記錄的出入如此之大?這其中的差額,你準備拖到何時送過來?
“這管事的也是個老狐狸,他當然不肯承認,拚命抵賴,還高聲引來眾人,揚言我在誣陷他。隻是,我靠過去,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他就乖乖的慫了下來,再也沒有張牙舞爪駁斥態度,後麵還乖乖的遣退了圍觀的人,偷偷給了我這些晶幣。”
“公子說了啥,竟有如此效果。”綠籬眨巴著黑黝黝的大眼睛,滿臉都是激動地好奇。
雲天也不買她關子,直接說:“我就靠在他耳邊說,‘爺爺已經知道你拖欠我們小院月度的事情了,不過我說了你不會拖太久,很快就會還過來’。”
“你把老太爺搬出來了!”綠籬沒想到雲天竟會如此大膽,瞎話空口就捎來。
這老太爺出關也就前段時間的事情,但是出關以來一直有眾多的繁瑣事務挨個等著需要他去處置,他老人家完全沒有空閑來查詢這小偏院落被苛刻月度的事情,而雲天至今沒有得到他的傳召過去和他老人家麵度麵的談一下。
所以雲口對著管事說的,分明就是就是謊言,順口就扯來嚇唬賬房管事的胡話。
隻是沒想到這個做了壞事心中有鬼的管事竟然一下子就上當了,還想著未免老太爺責罰,趕緊把晶幣屁顛屁顛的給雲天送上。
這節奏,綠籬直覺大快人心,隻是同時難免驚訝雲天的性情改變如此之大,以前的雲天性子卻懦,膽小怕事,習慣性唯唯諾諾,常常被欺負不說,大聲話也從來不敢多說。
反觀現在,卑怯被自信開明替代,膽小怕事變成懂得依仗身份地位生活,不敢大聲說話演變學會了撒謊,謊言隨手拿來,還能夠無形中用來教訓曾經欺負過她們的人。用天翻地覆的變化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人的性情啊,真的難改,但是一旦改變了,也是夠夠的。
“希望老太爺不會知道。”綠籬心存擔心。
“這個狀況你可以放一百顆心。你,我,還有張芳管事,都不會傻到跑去和老太爺說。再有,退一萬步,就算管事後知後覺被我糊弄了,他跑去告訴了老太爺,可是老太爺是我的爺爺,你覺得一個爺爺會站在自己的孫女這邊,還是會站在一個無關緊要的賬房管事那邊?”雲天將問題彈回來,但是綠籬的擔憂已然就被她剖析分拆殆盡。
綠籬連連點頭,“公子說的有理。這管事,就算後麵恍悟過來,最後也隻能苦口吃啞巴虧,投訴沒門。”
“好吧,我們點單吧,再不好好吃午飯,我的肚子就要咕嚕嚕唱空城計了。”雲天邊說邊衝著綠籬手中的小布兜微抬下巴,示意她將東西收拾好。
鴻哥在一樓的大堂上佯裝尋找友人遊走了大半圈,結果完全沒有見到雲天主仆的身影,難道她們已經由南門進入泰白大街了?這個猜測讓他心底一驚。
人竟然在他眼皮底下被跟丟了。
不行,得趕緊追!
繞過大堂途徑樓梯口時,他下意識抬頭往上看了一眼,不對,這東興樓分為上下兩層,說不定那主仆二人是到了樓上,他得上去確認一下。
轉而等階上樓,東西樓的樓上和樓下麵積一致,隻是樓上分設了十來個包間,以致二樓的堂食位置比之一樓的縮小了很多,鴻哥很快就在一張臨街而設的桌子上發現了雲天主仆,他們似乎在談論著什麼,作為主子的少年從袖兜中掏出一個小布兜仍在對麵的小跟班麵前,小跟班打開一看,眼睛和臉色都陡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