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不知她意欲何為,依舊秉著一副禮貌的平靜神色,“張老板過謙了。”
張婆子笑畢,轉臉看過來,一雙精明眸子冷厲得似乎要將人洞穿,問,“誰介紹你過來找我的?”語氣去驟然變得慵懶散漫,好像剛剛昂頭狼笑的並不是她本人。
綠籬在一邊靜靜看著,皺起了眉頭,這張婆子給她一種異常詭異之感,她輕輕扯了扯雲天的衣袖,待雲天疑惑地看過來時,露出一副想要的離去的微微為難表情。
雲天卻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帶出一抹叫她不用擔心的會心淺笑。
轉而對張婆子的提問不答反問,“張老板何故想要了解這個。”其實雲天隻是在耍著太極,由茶肆的店小二口中得知的張婆子信息,這個了解過程說出來,明顯讓對方很掉麵子。
再且張婆子會如此提問,料想是心中想到了些什麼,想要求證,雲天循著她的思路,含糊以對,不無是想要藉由上一番錯有錯著。
張婆子見她並不準備正麵回應,也不在此上多有糾結,淡淡地“嗯”了一聲,端起麵前的杯子又抿了一口茶。
雲天見她舉動,想到自己自打進門之後,對方不僅沒有有過半個好臉色,連個待客的茶水也沒有的侍奉,一時有些的疑惑這個的張婆子的態度。
牙人做著的就是她上輩子生活的現代社會裏麵的中介的角色,主要負責雙方買賣的撮合,涉足的領域方方麵麵。牙人行規裏麵的有個約定俗成的做法,牙人撮合買賣從中收取的費用稱作茶禮,因為牙人就是通過喝茶交談領了雇主想要買賣交易任務,然後依靠一張嘴巴和人脈關係將顧客請求的買賣給辦妥了。撮合完成之後,他會再請雇主來喝茶,席間雇主會交付牙人相應的傭金,不過直接談錢略略顯得有些俗氣,漸漸的都是演變成了雇主靜靜在茶杯邊上擱下資財,形同茶禮。
當然,如果牙人沒有辦法完成雇主交托的事情,同樣也會請雇主來喝茶,將遺憾沒能做好的任務反饋給雇主。一般雇主看在牙人層幫忙出力的份上,也會像留下茶禮一般,在茶杯邊上擱下一定量的錢財,權當酬謝的跑腿費。
雲天眼下就是想要通過這些牙人,找到滿足她要求條件的酒樓店麵。
不過,這張婆子的態度顯然和前麵的胡老四大大不一樣。
胡老四是打開門做生意的,見著雲天登門,事情未曾開口洽談,禮節的待客茶水就禮貌地端了上來,接待雲天也是恭恭敬敬,唯有絲毫的怠慢,合著和張婆子一對比,明顯就是一個天下一個地下,差距大著。
隻不過,這胡老四閱了一遍雲天遞上去的店麵的要求列表之後,神色和態度略微有些變化,顯然對於雲天交托的這樁買賣,心底有著兩幅心思,一邊懷疑雲天的這是個鬧笑話的無厘頭,一邊又不好咬定雲天並非不會是個有錢事兒多的金主。因而最後,他還拿出一副曖昧態勢,口頭雖沒有名言應允下事務,但是到底也沒有將說胡說絕,體麵地留了個餘地,陪著笑說會盡量好好給雲天物色,一段時間之後若有合適的會再行通知雲天。
然而,連一旁的隨侍的綠籬都看得出來,他並非有心接雲天這樁事務。
雲天的也明白他的顧慮,畢竟她這門店要求確實苛刻,成本耗資巨大,非富則貴之人,絕難承擔。胡老四不知道她的底細,不了解她手中所持資財,所以謹慎行事,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張婆子的態度卻非如此。
她小門麵敞開著大門,擺明了一副做生意接生意的態勢,不過客人進門,她雙目不抬,連個眼色也沒有往客人的身上瞟,一副泰然狀態坐在一邊品茗,悠然地等著一臉尷尬的客人率先開口。
雲天初初進門,有備而來,並沒有太在意她這番做派。隻是道明來意之後,張婆子的態度也沒有起伏變化,還是一副不鹹不淡不把人看進去的態度,雲天一時也分不清她這般是要趕客還是考研客人的想法。
現在張婆子也看過了她的門店要求列表,一陣大笑後,又迎了一陣和前麵無意的沉默,雲天的心底也難免有些訕訕。
是否是自己高估了這張婆子?
思來想去,懶得繼續揣測,她直接詢問其想法,“張老板對此如何看?”
張婆子微微一愣,“這個嘛,店門的要求好高。”
對應雲天的直接,她也是同樣的直白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