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聞風辨識,踏步向前,身形一側,就利落地躲了過去。
長槍刺空,還來不及隨著主人一起翻轉落地,雲天右手驀地舉起,掌心向上,紅光驟然而起。
“炎爆,火炎!”
熊熊焰火衝天而起,朝著下落的傭兵而去。
傭兵身體淩空倒掛,身形下墜,沒法閃躲,眼看就要被烈焰打中。
一陣潑天的涼水似一片迎風招展的紗綢,輕薄地擋在了下墜傭兵的跟前將它纏繞包覆,同時險險隔開了烈焰對他衝擊,讓他緩得了抽身離去躲過烈焰欺身的襲擊。
同時,一個身形近身來到雲天的身側。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傭兵隊伍中製止年輕傭兵衝動上前的老兵。
他年約五十上下,但是須發皆現出一種缺少營養的枯黃色澤,平添了幾分老氣。
他在雲天麵前站定,一雙黃濁的眼睛隱隱透出幾分斂藏起來的凶悍。
“請姑娘手下留情,放了我的小兄弟。”他微微謙恭地對雲天開口,目光擔憂地朝著年輕的傭兵的瞟過去,對於年輕傭兵的生死,他明顯很是在意。
雲天扭頭,淡淡看了他一眼,老人修為臻於四階巔峰,隱隱快要突破五階,顯然不是她對手。她靜默半響,淡淡說:“是你的小兄弟先動手的。”
老兵沒想到雲天竟然還會平靜答話,隨時準備還擊的手緊了緊拳頭,微微往往身後縮了縮,老臉隨即緩緩帶上一抹尷尬,略略無奈道“他年幼頑劣,還請姑娘見諒。”
“讓他道歉。”雲天無意和他客套,直接開口。
雖然,她此番前來本就帶著要將這小隊傭兵教訓一番的念頭,對麵年輕傭兵肆意的謾罵隻是進一步激起她怒氣的導火索,但是既然對方有人出來佯作低姿態的服軟,她當然要打蛇隨棍上。
三個進攻不成的傭兵聞言都走到了老兵的身後,其中一個聽及雲天毫不客氣顛倒是非的說話,心頭由於她的修為被稍稍震懾的怒火又冒了起來,怒喝道,“明明就是你先殺了我們的團長!”
“周老,不要和她客氣。”旁邊提著大刀的傭兵對著老兵開口。
“周老,這女的不是好東西!她殺了我們老大,我們不能放過她。”握著兩個重錘的傭兵也加入了附和。對於雲天,他們都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雲天完全不把他們的說話放在眼內,反倒來了興致一般,清眸望向被他們稱作老周的老傭兵。
她想看看這個沉穩老辣的老傭兵,會怎樣作。
而另外一邊,依舊在雲天的手上垂死抵抗的年輕傭兵,又是發出一陣難耐的痛呼,眼看著就要到了苦忍的極限。
老周身後的三個傭兵循聲擔憂地看過去,隻見年輕的傭兵已經單膝跪倒在地,身前的防護罩結界要出現了裂痕,眼看著就要堅持不住倒下去。
“周老!”三人不忍心看著出生入死的兄弟這般痛苦,不約而同地對著周老開口,語氣含滿期盼和哀求。
周老是他們之中傭兵生涯最為老道的老兵,平日裏除了團長,他就是傭兵隊伍裏麵說話最有分量的人,很多時候他們出行執行任務,周老也會提出交代很多切實可行的經驗建議。
現在團長突然甍逝,他們一行人成了無頭蒼蠅,周老已然成了眾人公認的半個代位團長。
眼下他跳出來在雲天手上救下了背上嵌著武器架子的傭兵,三人不由的將救下年輕傭兵的期望交托在他身上。
不期然,周老卻是豎起一掌,示意他們三打住說話。
“我會讓他給姑娘道歉的。”他對著雲天開口。
他背後三個傭兵,臉上滿是震驚。
雲天也沒料到他竟然會這般低姿態,她出手殺了他們的老大,照理是他們的仇人,對於她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結果他卻對她這個仇人恭敬禮貌,還完全無視身後兄弟的勸阻的說話。
這麼看來,他很是明白他和雲天之間的實力差距,並不準備與她硬碰。
不料,突變驟起。
一直處在雲天火焰壓製之下的年輕傭兵,忽然被一記著力重擊直接推出了雲天火焰流的攻擊,而他的身形一經離開原地,就有人搶先上來將他護住。
雲天的火焰流,撲了空,她聞悉轉頭看過去,卻見一眾原來靜靜待在一邊毫無舉動的傭兵已經盡數過來,明顯是要集眾人之力與雲天一場惡戰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