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遲疑片刻,方低聲道:“公主回宮後三天,翰皇便和龔嫲嫲一道離宮去了,至今未回,至於詳情,公主康複後最好去問問香妃。”
夏芸愣了愣,撇嘴道:“香妃?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妃子,為何要去問她?父皇也是的,為何拋下朝政出宮去了?還有龔嫲嫲。。。。他們不是一直臉和心不和的麼?為何結伴出宮去了?”
宮女嚇得臉無人色,她服侍公主多年,自然知曉這位公主口無遮掩,可這說出這番話語,這膽子未免大了點。
“公主,請你慎言慎行,香妃如今懷有龍種,得罪不起的啊!”
夏芸啊了一聲,放下粥碗,喜道:“真的?父皇日夜盼望的不正是這個麼?天佑我大瀚,終於可以再度開枝散葉,這是天大的喜事哦!奇怪啊,既然香妃有了龍種。父皇為何不在宮中陪伴?”
宮女的聲音壓的更低了:“這個奴婢實在不知......”
宮外傳來太監尖利的報門聲:“香妃娘娘駕到。”
夏芸正了正身子,將淩亂的頭發理了理,道:“掛起帳子。”
儀態萬千的香妃娘娘挺著渾圓的大肚子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慢慢走近,夏芸向她欠了欠身子,道:“芸兒見過香妃娘娘,芸兒剛剛醒來,四肢兀自酸軟,不能下地行叩拜之禮,還請娘娘恕罪。”
香妃撫摸著高聳的肚子,笑眯眯地在錦凳上坐下,擺擺手:“罷了,你好好躺著吧!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來了。”
夏芸斂眸看著蓋在身上緞被上繡著的牡丹花,低聲道:“是,芸兒也是糊裏糊塗的,不知怎麼回來的,父皇......父皇不在宮中麼?”
香妃明朗的神情倏爾黯淡下來,她瞅了夏芸一會,揮手讓站在身邊的宮女退下。
“你是怎麼回來的,我也不清楚,那天我午睡醒後,聽到宮女們奔走相告,說你暈迷在你寢宮的台階下......大夥兒忙亂了兩天後,你父皇在夜裏忽然來到我的寢宮裏,交給我一封信,言道待你醒後便交給你。”
香妃從衣袖內取出一封密封的信,遞給夏芸:“這信在我這已經保管了三個多月了,你既已經醒來,那便交給你。”
夏芸全身微微顫抖,啞聲道:“父皇呢?”
香妃苦笑一聲,手輕輕放在肚皮上來回摩挲著,這龍種來的稀奇,十月前自己的身材還是婀娜多姿,月事也是每月一至,忽然一日春風來,禦醫把脈一診,不知不覺已是身懷有孕四月有餘......可皇上高興,普天也高興,那.......自己也該高興......孩子說有就有了,這幾個月更是日日見長,恐怕下月便要瓜熟蒂落了。
“皇上放下書信後,對我言道明日出宮雲遊,以後宮裏的大小事務便托付給我,而朝堂上的政務,暫由俞親王代管,直到你醒來,身子大好了,由你繼承大統,為我大瀚國的女皇陛下,這份懿旨他已經交給了俞親王,今日你醒來,俞親王已經在殿外候駕。”
夏芸全身一抖,不可置信地看著臉容慘淡的香妃,顫聲道:“不可能,父皇身子健壯,每天日理萬機從不知疲倦,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我大翰國的江山永固,怎會撇下江山,出外雲遊?這不可能,父皇到底怎麼啦?”
香妃皺著眉,她感覺到肚子中的孩子重重踢了自己一腳。
“芸兒,此事千真萬確......皇上的確拋下了大好的錦繡江山,不知去向了,這三月你一直在暈睡中煎熬著,而我何嚐不是日夜痛心?我和俞親王派出了數千探子去尋覓皇上,可得來的消息卻是......卻是......哎!”
夏芸一聽,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大聲道:“父皇究竟去了哪?”
香妃用手背拭了拭眼角,低聲道:“據探子回報,皇上帶著龔嫲嫲去了九道山莊......聽說和九道山莊的前任莊主一起,在後山挖寶貝。”
夏芸一雙眼眸瞪大,香妃望著她,緩緩點頭:“這是真的,芸兒,我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反應和你一樣,經過這三個月,我也看淡了。”
夏芸雙手顫抖地拆開翰皇留給自己的信,淡黃的信箋上寫著的正是父皇的字:“字付芸兒,父今離去,你即日繼承皇位,隻需心懷若穀,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便可造福萬民,三十年後,你可功成身退,讓位與香妃腹中孩兒,為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