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招呼了跟在身後的三個兒子一聲,頭也不回地大踏步往洞外走去。
餘下的幾個女人見狀,忙紛紛效仿,頃刻間便走得幹幹淨淨。
熊趙呆若木雞地看著最後一個老婆的背影消失在幽深的洞穴內,他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嘴唇雖然不時顫抖著,卻半個字也沒哼出聲來。
熊琛抱手胸前,並不言語,隻是凝神看著身前參差錯落的岩層。
當當的聲音連綿響起,熊趙舉起鐵楸,往身前的岩層一下一下鏟去。
熊琛道:“熊趙,如今你無牽無掛了,是不?”
“是,小人謝過莊主寬宏大量,放了小人的家眷離去,莊主放心,以後小人這條命就是莊主的,一定會竭盡全力將這寶貝掘出來。”
熊琛輕輕拍了拍熊趙的肩膀,輕聲笑道:“熊趙你也不笨,是個當管家的好人才,以後你安心在此挖掘,不要起什麼歪念頭,嗯,是了,既然這寶貝一定需要你趙家人才能挖出來,看來我還得把另外一個趙家人尋來,陪你一起挖掘才是。”
熊趙嚇了一大跳,狐疑地看著熊琛:“莊主莫非想要翰皇也過來這裏挖掘?這......恐怕不易啊!”
熊琛神情自若,聲音清冷如同覆蓋在冰山上的堅冰:“有何不可?”
熊趙被他臉上的神情駭到,連忙垂下頭道:“莊主英明神武,那。。那莊主快去請翰皇來吧,小人馬上開工。”
***
逍遙子坐在大路旁的一棵大樹底下,他身上的白袍染滿泥塵,起皺打折,臉上也是沾染著泥漿,看起來就像一個落魄的書生,全無半分逍遙出塵的意味。
九道山莊一行,丟了熊琛,這小子到底去哪了?
如果讓九道山莊的暗衛殺了,那人家大可不必喊自己到山上去尋他, 他若他平安兔脫,為何七天過去了,還是蹤影不見?
難道這小子舊地重遊,憶起和那個什麼死鬼小嵐的情分,悲慟萬分,一時想不開,竟然舉劍割喉,殉情去了?
逍遙子從鼻孔裏噴出兩團鬱悶之氣:“這小子枉長了一副聰明臉孔,其實笨死了,哎......女人,女人真是禍水啊,妻死妻還在,用得著你要生要死地去追隨麼?”
正長嗟短歎之際,大路的盡頭傳來迅疾的馬蹄聲,逍遙子抬眸一看,之間一團煙塵由遠及近,煙塵中閃動著耀眼奪目的大紅之色。
逍遙子眯了眯眼,煙塵已是湧至身旁,噠噠的馬蹄聲急速響過,那股煙塵竟是往山上駛去。
逍遙子靠著大樹伸了個懶腰,七天了,這小子還沒有出現,或許永遠不會再出現了,我還是回去,在山穀竹林中逍遙快樂過我的日子罷了。
徒兒嘛......收過就是了,就當他翅膀硬了,獨自高飛好啦!
馬蹄噠噠之聲再度響起,這次竟然是折返過來,向著正準備離去的逍遙子跑過來了。
“喂,你怎麼在這裏?你的徒兒呢?”
清脆悅耳的聲音,穿透紛揚的泥塵,投入逍遙子的耳膜內,逍遙子張口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哦,原來是你這位被人綁著回去的大姑娘啊?怎麼這麼快就跑出來了?你找我徒兒幹嘛?”
來人正是夏芸,這位任性的翰國大公主一個月前厭倦了規矩周正的宮廷生活,私自離宮到外麵體現民間疾苦,結果被翰皇派人一路追尋揪了回宮,她在途中偶遇逍遙子師徒,眼高過頂的夏芸公主竟然被冷漠如同冰山般的熊琛吸引,少女思春的情懷一旦觸動,竟然一發不可收拾,被翰皇軟禁在宮中數天後,終於按捺不住心頭的躁動,十天前的一個深夜,她威逼利誘,令守門的侍衛打開宮門,又一次出宮去了。
她這次的目標是尋找熊琛,幸好熊琛師徒形貌出眾,在大路上大搖大擺走著,尋起來也不是一件難事,她聽聞熊琛前往九道山莊,甚為驚詫,九道山莊和皇家的淵源,是翰皇家族不傳之秘,普天之下知道這個秘密的,除了九道山莊莊主趙玉祥,就是翰皇,就連夏芸,也是一知半解。
可夏芸知道九道山莊在翰國非同小可,連父皇對這個莊子的諸般惡行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少幹預。
熊琛為何要到那個龍潭虎穴去?夏芸心裏憂慮起來,馬上驅馬往九道山莊而來。
“你的徒兒叫熊琛?他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