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迎親(1 / 1)

煙花三月,寒去春來,繁花似錦,微風起,庭中杏花飛落;

驚蟄時分,風去雲來,行人如織,細雨落,堂前桃紅人去。

越是珍惜時光,時光卻仿佛跑得越快,一會兒就無了影蹤。一眨眼的功夫,午時就到了,堂前也準時響起了嗩呐聲,迎親的儀仗來了,墨渠匆忙出門迎接。

儀仗前的駿馬伏著一翩翩少年,見墨渠出來了,趕緊下馬上前作揖,“小婿黃麟見過嶽父大人。”

墨渠扶起黃麟:“賢婿快起,舟車勞頓了幾日,想來賢婿已甚是勞累,先進府裏小憩整頓,再行奠雁之禮。”

黃麟回道“是”,右手一揮,幾十個挑夫便把彩禮有序地挑入了墨府。黃家不愧是世家大族,不僅迎親隊伍規製宏大—,少說也得七八十人,彩禮也十分豐厚,綾羅綢緞,金銀明珠,血色珊瑚,翡翠如意,各種奇珍異寶,件件價值連城。

街頭行人可都看直了眼,紛紛交頭接耳。

“這新郎官可真是闊氣,這些個寶貝兒我這個外行都看得出來,件件都值萬金之數呐。“

”嘿!你說這新郎官什麼來頭啊?帶著這麼貴重的彩禮行路迎親,也不怕遭了盜匪。”

“你真他個白眼瞎,這可是白矖城黃家的二少爺,哪些個瞎了眼的盜匪敢得罪黃家。”

“喲,這墨家可真是攀了高枝了。”

墨渠聽了閑人嚼的舌根,未予以理會,招呼著黃麟和跟隨在黃麟身旁的一個身形微胖的管家模樣的中年人進門休息。雖說連續趕路了好幾日,這黃麟倒還是精神飽滿的樣子,倒是那隨行的管家有點不對勁,出了一身的汗,臉色也有點泛白。

黃麟看到管家臉色有恙,問道:“福伯,你沒事兒吧!”

“不打緊的,少爺!”雖是這樣說,但這位福伯的前額、鼻頭還有早已浸濕外衣的腋下仍止不住地冒汗,說著還隨手擦了下額頭冒的虛汗。

“真的沒事嗎”

“放心吧少爺!老奴撐得住,快進屋吧!可別誤了吉時。”

黃麟點了點頭,和管家入了墨府,誰承想這前腳剛踏入墨府,那管家卻突然暈眩,差點栽倒在了地上,好在黃麟及時扶住了他。

“哎喲,少爺你看我,上了點年紀就不中用了,才趕了幾天路就累成這樣,給少年丟了臉麵。”

“哪裏的話,先進門歇息吧!”

“唉!唉!唉!不用了,再歇息就真要耽誤少爺您的吉時了。我在門外透透氣就好了,少爺先進去吧!恕老奴暫時不能服侍少爺了!”

“真的不打緊嗎?”

”這位沒事吧?要不要我去請個大夫。“墨渠問道。

“放心吧少爺,墨老爺,我在門外透透氣,休息休息就好了,順便看著隊伍,免得哪些個下人亂了規矩。”

“好吧!您先在門外休息,我行過奠雁之禮後,再出來與您會合。”

“是,少爺。”

黃麟別過福伯,帶著媒婆和幾個利落的下人隨墨渠進了墨家中堂。

墨家雖不比黃家,但卻也世代經商,積累了一些財富,算得上富甲一方,所以家居院落布局雖比不得王侯將相的磅礴氣象,然卻有著小人家的精致巧妙。從外麵看,這墨府也不過八九畝,走在裏麵卻別有洞天,院落各處布局精巧、形態各異,道路曲曲折折、忽高忽低,庭與庭虛牆阻隔,隻留牆窗可窺,可謂一步一景,若不是有人帶著,真怕在這不過八九畝的庭院裏迷了路。可就算有人帶著,到中堂也費了一盞茶的功夫。

黃麟心想好在福伯沒有跟進來,不然這讓人迷了眼的院落布局可會讓福伯更暈了,但轉念又為福伯感到可惜,不能一睹這庭院的精巧,可謂一種遺憾。

到了中堂,墨渠招呼了黃麟一行人一陣後,便吩咐下人叫小姐出來。不一會兒,鶯兒扶著胭瞳來了。看那胭瞳,玲瓏身段著一襲紅衣,妙步生花,款款而來,如蘭的纖手搭在鶯兒的掌上,尾指輕挑,不顯山卻氣質自華,不露水卻神韻浮動。即使麵貌被蓋頭遮得嚴實,黃家隨行的那些個挑夫下人們也眼不能移,直勾勾地盯著胭瞳,恍惚之間仿佛還聞到了一股子暗香。

媒婆瞧見這些個糙男人們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拂起手絹連忙打斷了他們的視線,“嘿!嘿!嘿!瞧什麼呢?也不注意你們的下賤身份,這也是你們能瞧得起的嗎?”

透過蓋頭,胭瞳隱約能看到身前穿著新郎服的男子,身高八尺左右,身形挺拔,再多的也看不出來了。

“喲,我還以為隻有黃家二少爺撿了個大便宜呢!原來小姐也在佛前修了幾世呀!這黃家二少爺可真是一表人才啊,跟小姐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鶯兒湊在胭瞳耳根,細聲說到。

胭瞳聽了,立馬夾起放在鶯兒手上的雙指,狠狠地掐了鶯兒的手心,鶯兒疼得擠眉弄眼,齜牙咧嘴,眼淚都快出來了,但礙於場合,哪兒敢吱出一聲,隻得把眼角那欲出的淚汲了回去。嗔罪啊!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