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想什麼呢?”
“呃,沒,沒想什麼啊,就是發了會兒呆。”我笑著說道。康老夫人卻皺著眉頭,將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有些擔憂又有些不悅地說道:“你這個小丫頭啊,就是心思太重,沒事都給自己整出些事來。臉色怎麼這麼差啊,還有這小身板也太瘦了吧,看來我得給你多補補,以後沒事記得就來媽媽這啊,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呃,好啊,那謝謝媽媽了。”我對於康夫人的過分親密的示好著實還有些不適應,有些尷尬地應和了之後,又有些擔憂地說道:“那個,現在不是擔心我的身體的時候,我很好的。不過,呂蕪她,”
我的話音未落,耳邊就傳來了清脆的,似乎是花瓶掉落地麵的脆利的響聲,讓我們都為之一怔,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見的則是呂蕪身邊的那個貼身小女仆苦著個臉,帶著一臉哭腔地站在樓道口,見著我們,就又相當委屈地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
“凝香?你跑什麼跑?少奶奶醒了嗎?剛剛是什麼情況?”康祥似乎對眼前這個相當冒失,毫無分寸的小丫頭沒什麼好臉色,不過也有可能是無辜遷怒吧。想來,今天晚上他也夠心煩的了,看來,隻能委屈這個可愛的小女仆了。
小女仆似乎被康祥的氣勢給嚇住了,猶豫了一會兒,才帶著哭腔一字一句地說了起來:“少奶奶,她已經醒了,她原本還好,隻是聽說自己流了產,就像發了瘋一般,抓著我就又拉又掐的,還說什麼都是你這個賤人害我的,雙眼通紅,真的好嚇人啊!我覺得,”
“覺得什麼?”康祥倒是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淡淡地繼續問道。
“我覺得,少奶奶好像這裏,有點問題了呢!”小女仆帶著驚懼不安的神色,一邊有些怯生生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想來是想暗示說呂蕪的精神出了問題。說完卻又有些膽怯不安,原本微微低著頭又小心翼翼地抬起,清透精致的眼眸靈動地轉了轉,看上去,倒是個機靈可人的小丫頭。而待她抬起頭,我們則可以清晰地看見她那如玉一般白皙的脖頸處有些觸目驚心的帶著淤青的五指印,就明白了她所言非虛。不知為何,這個時候,那種熟悉的惡心感又一次襲來,我幾乎有些忍不住了,慌忙背過身,用手死死地捂住口,可一波又一波的惡心感卻源源不斷地襲來,著實讓我有些招架不住。
“曉曉,你怎麼了?”
“曉曉?”
身後混雜著各種人的驚呼聲,我已經有些分不清了。隻是感覺有人牢牢地扶住我的雙肩,我想應該是郭明玉吧,她將我帶著我到了衛生間的時候,我快步走到水池前,再也忍不住,將頭埋在水池那,大肆地吐了起來。我感覺這樣的情況大約持續了快五分鍾的光景,我總算是恢複了平靜。拿了張抽紙擦了擦嘴,才慢慢讓自己平靜下來,緩緩轉過身,剛想對著郭明玉說聲謝謝,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嚇到了。
“康,康祥,怎麼會是你啊!”看著斜靠在衛生間的門口,一臉嚴肅帶著狐疑的神情的康祥的,我的心裏忍不住一陣慌亂,我不知道,他是看出了些什麼,還是猜到了什麼。總之,這樣曖昧而帶著壓迫的氣勢和康祥的獨處,是我所不習慣的。我下意識地向外麵張望了一番,卻是什麼都沒看到。
“你不用找了,媽媽和郭明玉她們都上樓去看呂蕪了,應該不在。”
“啊,那你,”我著實被康祥的話給弄懵了,呂蕪出事,他這個做丈夫的不是應該守在一旁嗬護左右嗎?可他卻在這?我著實有些弄不明白康祥的意圖,還沒想明白,康祥已經走了過來,挽起我的肩,說道:“別想那麼多了,是媽媽叫我送你回家。”
“呃,不用,我自己就可以。”我一驚,仿佛觸電一般,下意識地想要躲閃,卻又被他牢牢束縛住,完全落入了一個進退不能的窘境之中。我著實有些氣惱,這些康家的少爺們,都喜歡這般的自以為是嗎?我有些憤懣不平地狠瞥了他一眼,他倒是受之無愧,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想來和康祥這般在康家大宅子裏叫著勁著實讓人看著不妥,又不好駁了康老夫人的麵子,也隻得這般帶著三分別扭,五分無奈,五分強作鎮定地,和他一起,步出了康家,坐上了那輛我熟悉已久的加長林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