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七)決裂(2 / 3)

康祀似乎被我突然的舉動弄的有些意外,手還尷尬而僵硬地懸在空中,有些納悶地看了看我,既而又瞬間莞爾一笑,我想他大概是收到我害羞的訊號了吧,倒是一點也不介意,慢慢走到我麵前,伸出胳膊挽著我的肩,在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又瞬間被他帶入懷中。

“喂,你,”我有些鬱悶地推了康祀一把,他卻完全不為所動,將我摟得更加緊了,微微低頭,將臉湊到我耳邊,笑著說道:“曉曉,你是害羞了嗎?那咱們去我辦公室談吧?我慢慢幫你擦頭啊?提供點額外服務都可以呢!”

“你!”我吃驚地看著眼前笑得異常得意的康祀,心裏卻是說不出的一陣溫暖的感覺。我想,我是對他的笑容沒有任何抗拒能力的吧。任何時候,任何場合,隻要看著他那略帶孩子氣的鼓著小腮幫,或是瞪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有時還含著晶瑩的淚珠兒,心裏就是一陣柔軟,瞬間沒有了清醒的意識,心甘情願地隨著他一起沉淪了下去。

我曾經毫無理智地想就這麼糊裏糊塗地過下去,能和愛人一起,流言蜚語,被不被祝福都沒那麼重要。快樂,隻要自己知道便好。甚至,不想去管那些紛繁複雜的是是非非,對對錯錯,隻要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移,如是甚好。隻是,當我隨著康祀的步伐慢慢走近了空蕩安靜的總裁辦公室,看著那豪華的布置,那象征著無上榮耀的閃著金色的銘牌的時候,腦海中又無意中回蕩著殷禛帶著怒氣的質問,回蕩著婚禮現場的悲慘畫麵,還有眾人無助而恐懼的呼喊聲。

若是,若是康祀他真的和殷禛說的那樣,是這件事的主謀,如果,如果他如今這樣意氣風發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這樣踩著別人的血淚成就的話,如果這一切風光的背後,是肮髒不堪的泥濘的事實。那我,那我一定要,要幹什麼呢?我突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知曉了真相,又該如何自處。

我突然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是如此的尷尬,我著實不應該如此不管不顧地闖了過來。將自己陷入一個如此進退兩難的不堪處境。

康祀似乎沒有察覺出我此刻內心的尷尬,剛剛走進來就輕輕地放下了我的手,扶我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就又轉身體貼地幫我泡熱巧克力暖身。我想他雖然偶爾會惡趣味的調侃或是賣萌,但他終究是個懂得尊重人的優雅紳士。總是將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進退有據,這樣一個風姿卓越又氣度儒雅的男子,若是想讓人不會輕易被他吸引,自是不能。念及此,我的心又有些微微的刺痛,覺得自己對他如此不信任,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惡毒的猜測,著實是有些罪大惡極。

“曉曉,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看你一臉凝重的,有心事?”康祀已經端著一杯冒著濃鬱香氣的熱巧克力,放到我麵前的茶幾前,又順勢坐到我身邊,一邊握著我因為心煩意亂,有些顫抖的手,關切地問道。

“今天,在醫院裏,殷禛來看過我了。”我終於鼓起勇氣,淡淡地說道。

“是嗎?殷禛?有什麼事嗎?”康祀的語調平靜,似乎在和我談論著天氣的變化一般沒有任何波瀾變化,冷靜的宛如一汪死水,讓我的心也迅疾變得壓抑沉悶到了極點,我突然有些說不出的煩悶,好想衝上前,將他這個永遠泰山崩臨也麵不改色的雖然溫潤如玉卻也冰冷的感覺不到一點熱氣的虛假麵具給撕破,想看一看,那張麵具下到底藏著一張什麼樣的臉,是不是也是有血有肉、有笑有淚、有血性,有激情。有悲痛,有抗爭。

“殷禛告訴我,他說這次在婚禮上的不是意外,是早就預謀的,他還說,有人目擊到狙擊手的模樣,就是那個在婚禮上撞到我的穿著運動裝戴墨鏡的矮個子男人,殷禛還說,有人看到你和那個人有一些密切接觸……”

我幾乎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才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說之前,我已經是預估到康祀可能的反應,隻是,親眼看著康祀的閃著笑意的靈動的雙眸中原本的濃濃的笑意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睜大雙眸,閃著一絲晶瑩,不可置信的受傷的眼神,我的內心,還是一陣抑製不住的痛楚和酸楚。

原來,語言竟是世間最可怕的利器,可以如此輕而易舉地刺入人的心田,然後是傷不見血的陰毒,帶著淩遲一般的時斷時續的痛徹心扉。而我,卻這樣,用唯一的利器,去傷害這個世間我最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