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我忘記了,這個世界有一句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至理名言,叫做樂極生悲。而我則是相當有幸地在實踐中證實了這句千古而下的真理。
我想,許是我跑得太過心急,又太過慌亂。而腳下這般的鬱鬱蔥蔥,草長鶯飛的實地環境和那些平日裏的光滑平地到底還是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還沒走兩步,我就成功的被某個前世報恩,結草銜環的狗尾巴草成功絆倒,身子隨著高速前行又來不及收梢的步伐所帶來的慣性向前倒了下去。
天哪!這真是半點害人的虧心事都做不得,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現世報?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習慣性地在危險一觸即發的關鍵時刻,驚恐萬分地閉上了眼,又一次做了個賊沒出息的鴕鳥。
仿佛也就是轉瞬之間,沒有想象中的和大地親密接觸的冰冷的觸感,而是感覺瞬間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所包圍,再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康祀被放大了無限倍的溫潤的笑臉,在如此觸手可及的眼前,讓我的心也瞬間糾結了起來,感覺心跳都要紊亂了。
“那個,謝,謝謝你啊!”我有些結巴地說道,臉上則是瞬間羞得紅到了耳朵根,實在有些無顏見江東父老的窘迫心緒。不過,這個可真是不能怪我啊,因為此刻我和康祀的處境絕對稱得上是曖昧又尷尬地幾乎想讓我瞬間挖個地洞讓自己鑽進去遁地消失了一般。
此刻的我,正結結實實地趴在康祀的身上,許是那一瞬間康祀的迅速而靈敏的反應,讓他搶在了我和大地親密接觸之前,做了我的人肉墊子,雖說他這麼做確實讓我有些感動,隻是這般進退不能的處境著實讓我尷尬到了極點。我幾乎不敢抬起頭,看著和他此刻的清透閃亮的眼眸和帶著濃濃暖意的笑容。
我見康祀半天不出聲,隻是這麼靜靜地看著我微笑,著實讓我心裏有些忐忑地不知所措,本想這麼什麼都不管,佯裝不知地起身走人,偏偏被他反手抱住,完全有些進退不能的尷尬,隻得又羞又怒地瞪了他一眼,卻什麼話也說不出。
這不是我第一次和康祀這般近距離的接觸,隻是這一次,卻是最最尷尬的一次。看著他慢慢放大,在我的麵前清晰地呈現出來的那些精巧細致的眉眼,還有那輪廓分明的五官。
我仿佛置身於一個奇特的異度空間,和周遭格格不入,那些屬於塵世的繁雜喧囂都被我們自然而然的瞬間屏蔽了一般。然後,我就這麼靜靜地依靠著他,感覺他的眼神仿佛能發出絕無僅有的神奇力量,隻是這麼安靜無聲地對視,就讓我的心無端端壓抑不住的亂跳,眼神也是慌亂地四處遊移,一個碰巧,和他視線的交彙也能讓我原本就已經羞紅了的臉又加深了一層,簡直就要變成一個紅透了的小辣椒一般。
康祀許是看出了我的窘態,終於笑著出了聲道:“怎麼?剛剛還故意整我,難得我不計前嫌救了你,就沒點表示啊?”
康祀的說話總算讓我的窘迫情緒消減了一些,我定了定神,脖子一仰,帶著三分強作鎮定的自傲說道:“什麼表示啊!我身上沒帶錢!再說,我比你康祀少爺窮多了,你就別為難我了啊!”
康祀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沒一會兒,又笑著迎上我的目光,帶著半是認真半是調侃的語氣說道:“我們剛剛好像是敵我對立啊!現在你被我抓住了,就是我的俘虜了呢!”
“俘虜怎麼樣!國際軍事上通行的規定,要善待俘虜的呢!”我有些唯唯諾諾地說道,看著康祀眼神中閃爍著的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小表情,心裏就已經猜出他不會說出什麼好事,不過偏偏本性要強,這個時候也不願意說出些討饒服軟的話來,想著大不了就視死如歸,反正不能在他麵前失了氣勢。
“可惜,我喜歡欺負俘虜呢!”康祀似乎刻意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句地地說道。待最後一個字吐出來的時候,又朝著我示威一般得意地眨了眨眼睛,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種熟悉的溫熱的觸感又一次從我唇間傳來,我一愣,看著康祀在我眼前無限放大的麵孔,幾乎和我的臉貼到了一起。我想那個時刻,我才真的體會到,什麼是窒息的感覺吧。仿佛瞬間不知道如何呼吸,而心跳則是愈加劇烈,幾乎可以在耳邊清晰地聽到已經紊亂到無以複加的心房心室的交替顫動。
之後的事情,我的記憶著實有些零碎混亂。總覺得自己仿佛是莫名闖進了太虛仙境一般,無知無覺,無所適從。隻記得康祀突然輕柔地翻轉了一下身子,然後我們就這樣掉了個位置,雖然我到了他身下,可是他依舊用雙手護住我的頭和身子,所以,我並沒有什麼不適,相反,他的臉上卻微微流露出些許的不快的感覺,我想大概是他的手臂似乎被亂石子或是什麼碎玻璃渣子劃傷了吧。
我想,我是應該推開他的吧,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唯一的反應竟然是這般乖順地閉上了眼睛,迎合著他的吻。我想,我大概是已經有些大腦缺氧,思維不正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