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禟和小檀很快離開了房子。剩下我和康祀兩個,在這偌大的客廳,倒是生出些許無奈又有些彷徨的尷尬和窘迫的情緒。我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看著不遠處同樣沉默不語的康祀,實在有些敵不動我不動的荒唐錯覺,又坐了片刻,實在有些憋屈,抬眼看了看牆角的掛鍾,在這麼僵持下去,我可是要遲到了啊!索性硬著頭皮搶先出聲道:“那個,我待會要去上班了,我先去衛生間梳洗一下,你要不就先回去吧。”
“呃,我沒事的,我在這等一會兒,到時送你去研究所吧。”康祀也站起身,有些局促地說道,顯然,他對之前發生的事也有些難言的尷尬。我不想再和他糾纏不清,索性沒有堅持,淡淡地說了聲好,就向衛生間走去。
坐著康祀的車很快到了研究所,倒是沒有耽擱太多的時間,下車看了看手表,才剛剛七點多一點,也難怪路上沒什麼阻礙和行人了。我抱著厚厚一遝放在牛皮信封中的資料和文件,心中倒是無比的慶幸。這個時候,研究所應該還沒有什麼人,閻教授更加不可能這個時候出現,倒是很方便我去把我昨晚做的有些半半拉拉的文件總結和整理一番,不至於被閻教授狠批一頓,再被打回來重新做,那可就是太悲劇了。
我和康祀這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言,一句話都沒有多說,氣氛真是前所未有的尷尬到了極點。或許,我們真的是從未嚐試過這般的相處模式吧,所以待到了研究所門口,我幾乎是逃難一般迅速下了車,本打算頭也不回地直奔大樓,卻沒走兩步,被康祀叫住了。
“曉曉!”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焦急,還有點滴難以察覺,含而不露的微微的羞赧,或許,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他也有著淡淡而又難言的尷尬吧。這個時候,馬路上尚且沒有太多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這研究所的門口就更是冷清的幾乎可以被稱作門可羅雀了,若是再這麼裝聾作啞,扮傻充愣,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的刻意為之了,當下隻得硬著頭皮,努力在臉上展現出一幅雲淡風輕的表情,轉過身,問道:“康祀少爺,有什麼指教嗎?”
“哦,沒什麼,是上回的小櫻,你還記得嗎?那家咖啡屋。”
怎麼會忘記呢?要不是小櫻,也不會有那場嘉年華,也就不會留下什麼莫名其妙的信物麵具,也不會有昨天晚上的一幕,也不會。。。。。。。不知為何,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幕,突然有些麵紅耳赤的尷尬,仿佛那一幕又一次在這個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中展現無餘了一般。那樣溫熱又柔軟的觸感,隻要一想起,就會滿臉羞紅,恨不得讓自己瞬間變得透明,在所有的人麵前消失不再了一般。
慌忙地清理掉腦海中混亂的思索,抬起頭,觸及的卻是康祀含義深刻的淺淺笑意。看他那個模樣,似乎猜出了我剛剛腦海中想到了東西,當下有些心虛而氣惱地狠狠而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他倒是渾不介意,反而笑得更加歡暢,看那架勢,估計是就差得瑟地大聲笑出聲來了。
“記得,到底有什麼事啊?”我總算穩了穩心神,努力聲線平穩地問道。
“那個小櫻的媽媽好像過段時間就要接小櫻移民去英國,所以小櫻特別希望臨走前再見我們一麵,和我們去上次去過的遊樂園玩玩,你這個禮拜有時間嗎?”
“小櫻要去和媽媽一起住了啊!”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個玲瓏可愛的小丫頭,想著她拉著我的手嘟著嘴委屈地說著想媽媽的情節,心頭忍不住一暖,這個小家夥,終於要夢想成真,和自己的媽媽團聚了,當下點點頭,說道:“好啊,你確定好具體時間,我就去請假,小櫻最後的一個心願,當然要盡量滿足才是。”
康祀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而我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尷尬地到了別,就匆匆進了研究所大樓。
到了研究所的時候,如同我預料的一樣,敞亮幹淨的大廳空無一人,看上去,倒是相當的舒適愜意。我向來,是不喜歡有太多的人,顯得太過熱鬧喧嘩的地方的,或許,這也是我相當不喜歡外出旅行的原因吧,就算是出去了,也絕不樂意去那些人頭攢動的大都市或是久負盛名的名山大川。我總在想,若是讓我玩的愉快,定要是那人跡罕至,透著濃濃的傳奇色彩的神秘河穀或是森林才好啊。
理了理有些紛亂的思緒,我快步來到我的座位處把所有的雜物都一股腦地堆在辦公桌上放好,手上瞬間輕鬆了不少,連心情,似乎都輕鬆了許多。端起杯子,向開水間走去,準備像往常一般,先給自己泡杯濃淡適宜,提神醒腦的咖啡,作為我開啟一天的繁忙工作生活的早餐,剛剛走到開水間,卻相當意外地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呃,閻教授早!”話說我進門的表情實在太過隨意地幾乎帶著點吊兒郎當的痞氣了。這會兒突然見到了一臉嚴肅的老板,著手讓我有些意外。慌忙將表情調整到最標準的謙恭有禮,禮數周到的微笑帶著敬畏而有些誠惶誠恐的腔調,著實讓我費勁地差點舌頭打結,麵肌抽搐了一般。內心瞬間湧現出那些每天對著上司老板擺出千變萬化的嘴臉和言語的變色龍們,實在是傾佩萬分加萬分同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