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時,風吹來一朵白雲,撒下美麗的小花。
隻是,為什麼心情的高低起伏,往往隻是因為一朵頑皮異常的雲,一陣不知名的風呢?
為什麼,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讓人勾起無限緬懷的憂思,而痛苦和憂傷卻綿延悠長地讓人無限落寞又無處傾訴呢?
我就這樣陪著康祀一起安靜地坐在過道的長椅上,沉默無言。姿態像極了幼稚園排排坐吃果果的的無知幼童,可心情感悟卻遠遠沒有那般的閑適翩然,帶著入世已久的濃烈厚重的煙塵味。
過了好久,急救室外麵的提示燈終於暗了下來,我和康祀幾乎同一時間站起身,隻聽見啪嗒一聲清脆的響聲,我循聲望去,原來是康祀放在褲子口袋的手機掉了下來,他似乎完全不在乎,徑直就小跑到醫生那詢問了起來,我順手撿起一旁地上的手機,也快步趕了過去。
看著醫生雖然平和卻嚴肅得不帶一絲笑容的臉,還有康祀愈加陰沉,不苟言笑的麵容,我的心也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醫生終於走開了,我慢慢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醫生說了什麼?小百合怎麼樣了?”
“急性中毒,可能會引起腎衰,還有,神經係統的問題。”康祀淡淡的達到,聲音低的仿佛是從牙齒縫中擠出來的一般,卻仿佛如一記重拳敲打入我的心窩,半天沒了反應。
“怎麼,怎麼會這麼嚴重的,不是已經及時送來搶救半天了嗎?”
“醫生說給她洗了胃,不過太遲了,毒素大部分都被吸收,隨著血液在全身流動,主要在腎髒部分積聚太多,也影響了神經係統的部分功能,現在,準備給她辦理住院,進一步治療。”
“那個,會很嚴重嗎?”我有些擔憂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先去給她辦入院手續,對不起!”康祀沒再說什麼,匆匆離去,可是我還是看見他已經有些變紅的眼瞼,還有輕微擤著鼻子的聲音。
我沒有再說些什麼,這個時候,再說些什麼,似乎他都是無心再聽了,隻得這般默默地站在一邊。看著護士們把躺在床上的小百合慢慢推出,依舊昏迷著,手上,頸子上插滿各式管子,罩著麵罩,麵色蒼白,看著是那般讓人感覺無盡的心疼。
一直以為,小百合從來都是個那麼快樂幸福從她的臉上出現的永遠都是那些美好的,宛如是夏日海灘邊,那樣清透而讓人愉悅的笑容還有銀鈴般讓所有人都聽著心生歡喜的恬淡笑聲。仿佛是來自天堂的聖潔天使一般,總讓人看著看著,就忍不住咧開嘴笑出了聲。
這個女孩得到上帝太多的寵愛和眷顧,仿佛所有的幸福和美好,都是那般堅定而理所當然地降臨在她的身上,而那些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稍縱即逝的憂傷和醜惡,都是那麼地純屬意外地讓人唾棄萬分。
不知為何,看著漸漸遠去的小百合,腦海中就如同放電影一般不斷循環重複著第一次在東京淺草寺的雪地中看到的那個小天使,那個心如夜雨滌塵,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幹淨的夢幻世界裏,她是唯一鮮活而靈動的色彩,不是一眼望去的驚人絕色佳人,可是那種點到為止明豔不可方物的唯美,卻讓人看著心驚。
隻是現在,天使折翼了,為了她所喜歡的人,這個聽起來仿佛格林童話一般唯美的故事,真是演繹起來,卻是無比的悲情和讓人心驚。
這不是個美好的讓人潸然淚下的故事。童話和現實終究是有區別的啊。
眼前之人,芳華依舊,他卻風雲更改,要怪,可能隻怪這紅塵路上山長水遠,無論怎樣的堅定的內心,都無法抵抗世事的麵目全非,才會生出這般無端的況味吧。如此嚐盡煙火的我們,怕是無法再守候著當初那一份梨花似雪的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