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我從未見過的陌生男子出現在我麵前,麵容猙獰,仿佛是從地獄出逃的修羅般,鬼魅的笑容,犀利的眼神,都讓我渾身從頭冰涼到了腳底。下意識地想把門關上,可還是慢了一步,房門被他死死抵住,任我無論怎麼往外推,都是無濟於事。
“你,你是什麼人啊!你走錯房間了吧?”我有些結結巴巴地問道。心裏幻想著這是不是僅僅是一個宴席中喝醉了跑錯房間的客人,隻要和他說清楚就不會有什麼事。隻是後麵發生的,卻完全出乎我的預料。
“你,你這個賤人,把兒子還給我!”男人惡狠狠地說道,語氣決絕,卻又帶著一絲口齒不清的模糊。
“你兒子?大叔你喝多了走錯房間了吧?我可一次都沒見過你啊!”我有些茫然地辯解道,想著這大叔敢情是真的喝多了吧,說話都大舌頭了。不過,這大叔雖然看著像是喝醉了一般迷迷糊糊,可說話的時候我一點酒味都聞不到,反而讓我從他身上感覺到一點危險又熟悉的氣息,讓我有些茫然。
“你,你給我開門,我聽見我兒子的哭聲了,我兒子就被你藏在這房間裏!”在我瞬間的迷惑和恍惚中,手也不自覺鬆了點,那人順勢用力一推,就將門完全推開了。因為慣性,我猛地向後栽去,腦殼也重重地磕到了一旁的桌角,瞬間天旋地暗,眼前的一切,仿佛如同信號中斷的電視屏幕一般,腦中一片空白,再睜開眼,就隻剩下無數的雪花點了。
我努力睜著眼睛想看清楚點,不過這短時間,這似乎有點困難。我隻好向周圍摸索著,好不容易撐著床沿慢慢站直了,耳邊則不斷傳來各種細碎尖利嘈雜的聲音,看來,這個男人已經進來了,並且在我房間裏毫無章法的胡亂翻著,嘴裏還一直不停地絮絮叨叨地念叨著什麼東西,我一時也聽不真切。
“喂,你到底是什麼人啊!瘋子嗎?我真的沒藏你的兒子好不好啊!”我尋著響動發出的方向大聲喊道。
那人沒有出聲,似乎停下來手裏的活,我心下大疑,可又苦於看不清楚,隻在那費力地搖了搖腦袋,眨了眨眼睛,想讓自己快點恢複正常的視力。
終於可以看清楚了,我睜開眼睛,迫不及待地循聲望去,卻被眼前的景象又嚇了一跳。
隻見那男子右手旁放著一把尖利的大刀,銳利的鋒芒在這本已沉暮的夜色中顯得格外耀眼,閃著讓人膽寒的銀光。我被驚得立刻叫出聲來,又慌忙捂住嘴巴。可惜還是遲了,我的叫聲又一次相當不幸地引來了那個男人的注意。他轉過臉看著我,雙眼微眯,帶著狡黠的神色,又拾起剛剛順手放在右手邊的刀,正準備朝我猛撲過來,豈料腳下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眉眼嘴角都糾在了一起,一臉的痛苦模樣。
我起先倒是被他凶神惡煞的模樣給震懾住了,可看他單膝跪地的痛苦模樣,又著實有些疑惑。這個人,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形銷骨瘦,麵如枯槁,三十多歲倒像是個耄耋老者,眼神黯淡,沒有一點生氣,最可疑的就是他此刻捂住自己的膝蓋痛苦萬分,還有露出手臂時上麵的斑斑點點的針孔模樣的可怕痕跡,這一切表象都似乎在朝著同一個方向給我指引。
莫非他是癮君子?那他此刻的反應倒是相當能讓人理解。我在心底暗自思忖著。這個人應該是個長期的吸毒者,此刻應該是剛剛吸過毒,大腦產生了暫時的幻覺,才會揮著把刀跑到我這裏來撒野,還叫囂著我藏起了他的兒子。他現在身體虛弱,應該不能把我怎麼樣的,不過這個人始終是個危險人物,況且長期吸毒的癮君子,看著胳膊上那觸目驚心的針孔,真是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個HIV攜帶者,或者AIDS患者,我可得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