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如獲大赦,忙不迭地點點頭,說道:“好的,我馬上就來。”就瞬間跑開了。
康陵扶著我的手到桌旁的水龍頭旁邊慢慢放水幫我衝洗,一邊相當憤恨地看了一旁有些吃驚的郭明玉。
“幹嘛看著我啊,不關我的事的,我沒撞那個女孩子!”郭明玉相當鬱悶地叫到。一邊身子下意識地向後退,結果一腳就重重踩到了呂蕪的腳,引得呂蕪一聲痛叫,也相當鬱悶地白了明玉一眼。
“喂,我還沒說什麼,你就這麼緊張,還不是心虛?”康陵反問道。
“反正我沒有,”郭明玉又大聲說道,轉過臉突然指著一旁一直沒出聲的呂蕪說道,“我剛才看見你撞了一下那個服務生的。”
呂蕪一臉的吃驚,說道:“明玉你亂說什麼啊?我剛才在一邊碰都沒碰那個女孩好不好!你燙傷了曉曉還怨我?剛剛你踩了我還沒怪你呢。”
“我剛剛明明看到你拿肘撞了一下那個服務生的胳膊好不好啊!”
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簡直是毫不留情。我和康陵無奈地對視了一番,腦中回憶著剛剛進來時的姐妹情深,同仇敵愾,仿佛像是個幻覺一般荒誕可笑。
不一會,之前那個有些膽怯冒失的女服務生就帶著燙傷膏匆匆趕了過來。不過來的卻不止她一個人,一個穿著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男子也跟在她的身後走到了我們所在的位置。
“小姐,你好點了嗎?我把燙傷膏拿來了。”女服務生戰戰兢兢地說道,一邊把燙傷膏遞了過來,一邊轉過臉,十分緊張地看了眼麵容緊繃的男子,似乎一副等著對方發落的可憐模樣。
想來,這真的是個新來的服務生,年紀那麼小就要如此辛苦的為生活打拚,著實讓人看著有些心疼,連忙用沒有燙傷的那隻手接過燙傷膏,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謝謝你啊,已經沒什麼事了,那湯也不是很燙的。”
女孩對我露出感激的神色,隻是身後的男子依舊神色嚴肅,隻見他徑直走到我的麵前,還沒說話,卻突然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簡直把我和一旁的康陵嚇了一跳。
“那個,小姐。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剛剛我們的服務生燙傷了你,我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他說話的時候依舊是一絲不苟,語氣生硬而緩慢,似乎對這門語言相當得不熟練的感覺。
“那個,我已經沒事了,況且也不能全怪她的。您,您不用這麼鄭重其事的,搞的好像好大的事一樣。”我有些局促地說道。
康陵在一旁看著,突然冷冷地問道:“你不會是日本人吧?怎麼說話這麼怪的。”
“哦,對不起,我忘了介紹了,我的確是日本人。我是這家餐廳的大堂經理渡邊雄一,這是我的名片。”那男子微微弓著身子,雙手將一張名片遞到了康陵麵前,顯得禮數周到,又謙卑有禮。
康陵看了看名片,抬起頭淡淡地說道:“看在你態度這麼誠懇,處理又比較及時的份上,這件事我就暫時不追究了。”
“謝謝,謝謝!”男子又一次九十度的鞠躬,臉上則是長舒了口氣的慶幸。
我在一邊無聊地觀察著,這日本人還真是禮數周到,永遠是標準的九十度鞠躬,加上仿佛嚴格訓練出的弧度精準的微笑。隻是看上去,雖是禮貌有餘,卻也透露著冷冷的距離感,仿佛是高效而精準的機器,怎麼看都缺了點人情味,讓人對他的真誠抱著淡淡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