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一直是筱彤陪著,我沒怎麼見著他的。其實我那個時候是心中有愧,實在沒什麼勇氣去麵對他,除了你見到的在醫院的那一次。那次是第一次見你,還真是讓人過目難忘啊!”郭明慧笑著看了我一眼,慢慢說道。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出聲,隻是內心,卻猶如翻江倒海,難以平靜。
那一切都還很清晰,曆曆在目地呈現在眼前,細算起來,似乎,也不是太過久遠的事情,也不過是一年不到的時光吧。
僅僅是,一年,而已。
無論時光走得多遠,無論我們是否已經將自己丟棄,但是一切都還在原地。花在春天綻放,水在夏天澄淨,葉在秋天飄落,雪在冬天紛灑。太陽照常升起,星月照常明亮,隻是傷心之人,景隨心動,才會感慨,才會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其實,那時的康祀還是要比現在的筱新好很多的。你也知道,康祀的出身,從小看慣了那些個拿高踩低,根紅頂白的把戲,內心也比一般的人強大了許多,尋常的榮辱起伏自是不會放在心上。”
郭明慧歎了口氣,又接著說道:“可是筱新不一樣。他太一帆風順,太年輕氣盛了。從沒吃過苦,連出來拍戲都有康祀照顧提攜,拍第一部就出了大名。他一切都太容易得到,也從未珍惜,隻覺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對別人也少了一份體諒和隱忍。偏生心思純善,完全不懂得防人之心,才會落得現在這般。”
我安靜地聽著,不說什麼,眼光卻也從未移開,透露出半分倦怠或是厭煩的情緒。郭明慧看著一旁沉默不語的我,有些抱歉地笑著說:“那個,我是不是太囉嗦了,讓你聽煩了?”
我笑著搖搖頭,說道:“我沒有厭煩,你把他們倆分析的如此透徹,簡直可以去當心理谘詢師了。隻是我有些好奇,康祀和筱新如此風格迥異的兩個男子,怎麼令讓你先後動心呢?”
郭明慧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我會說這番話,當下有些愣神,雙目圓瞪,直直地看著我,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那個,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啊?你要是不高興就當我沒說好了。”我有些不安地說道。
郭明慧似乎回過神來,對我友善地笑笑,說道:“沒有,隻是還沒人這麼問過我,一下子腦筋有點蒙。我說張曉,你這思維可有些跳躍啊?”
“我周圍的朋友也這麼說的。”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其實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和筱新在一起了,其實有時候,我自己一個人冷不丁想起這個,也會有一瞬間嚇自己一大跳,覺得簡直難以相信。以前我一直希望找一個比我年長,成熟,穩重的男子做我的伴侶,因為我爸媽很早就離開了我和妹妹,我覺得,有時候,我是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我很希望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我從來沒想過會和筱新這樣的半大孩子一起,我可不喜歡做人姐姐的,有一個妹妹就夠我受的了。”郭明慧有些無奈地向我吐了吐舌頭,透著說不出的可愛。
“所以,康祀就是你的首選啦?”我笑著問道。
“以前是這麼想的,隻是後來,我知道康祀的眼裏除了林筱彤,根本容不下別人,所以,就自動放棄啦!其實我不是很難受的,隻是有些小丟臉。結果,這個筱新就跑到我麵前說,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一個康祀值得依靠的,他還說,他一定會努力,一定會多長些本事,變得值得讓我依靠。這個筱新,執拗起來,真是讓人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