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糾紛升級(2 / 3)

模模糊糊的映像中,周圍的同事們都伴隨著電子金屬音樂迫不及待地跳入舞池中央,和大多數人一般,伴隨著音樂肆意而縱情地釋放自己全身的力量。

如果說,白天看到的眾人是在天堂,那麼晚上,就是集體墮落到地獄。尼布洛藥片混合著藥片,帶著刺鼻而奇異的味道,刺激著人們的神誌,陷入一輪又一輪的癲狂。低低的天花板,震耳欲聾的電子搖滾,衣著暴露而摩肩接踵的人群,這一切都壓抑著我頭痛欲裂。

不知睡了有多久,隱約感覺身邊似乎有人坐下了,想著大概是哪個同事跳累了,也沒太在意,不過實在不習慣睡覺時被人看著,所幸轉個身換個方向,繼續閉著眼蒙頭大睡。

不知是不是我錯覺了,居然感覺有人為我披上了一件衣服,當下想著這是哪位同僚如此懂得憐香惜玉,但轉念一想今天跟來的雄性可都是帶著家屬呢,人家在舞池裏甜甜蜜蜜哪有空給張曉你這個留守兒童送溫暖啊?心下頓時一驚,立刻睡意全無,頭腦清醒,兩眼放光,帶著警惕的神色轉過身一看,卻一下愣住了。

眼前的男子,依稀像是初見時的模樣,隻是眼神中透露出的小心翼翼和吃驚,讓看著的人忍不住心裏一陣柔軟。

“康祥?”我下意識地輕聲叫到。

康祥似乎對我的突然醒過來有些意外,伸出去的手懸在空中,似乎有些說不出的尷尬。

“曉曉,是我。”那是熟悉地讓我想要哭出來的聲音。可我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回答到:“哦,好久不見了。”

這似乎不是我的羞怯或是虛榮心作祟,而是一種薄涼而病態的感覺。

“那個,我看你一個人坐在這睡著了,怕你著涼。最近這天氣,到晚上還挺冷的。”

“是啊,才剛入秋就這麼冷,聽我在吉林的朋友說,她們那前兩天都下雪了呢。”

“是嗎?”康祥簡單地回應著,沒再說什麼,隻是出神地望著眼前的桌子上的酒出神,眼裏,盡是深邃地讓人看不真切的茫然。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沒聽人說,身體完全恢複了?

如此理所當然的透著關切的問詢,此時的我卻完全說不出口,隻得也低著頭,和他兩個人就這般沉默地坐著,隔著不遠不近的安全距離,姿態禮貌,卻透著冷淡的疏離。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和康祥竟變得陌生到相對而坐,卻隻能談論著不痛不癢的天氣的話題,或是尷尬得低頭沉默,連個普通朋友都不如。

“這個是潘諾嗎?”康祥端起我喝了一半的酒杯,隨意地問道。我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你以前,不喜歡來這種地方的,也不喜歡喝這種烈酒,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戰戰噤噤躲在我身後,像個楚楚惹人憐的小白兔。”康祥麵容含笑,目光飄忽,似是沉浸在那些遙遠的回憶裏。

“是嗎?我都不記得了呢。這是我朋友推薦的,味道還不錯啊。”我笑著說道。

康祥看了看我,沒在說下去。

我忽然感覺眼前的人,是如此虛無,飄渺,就像那般一去不回的時光和流年。

我終於有些相信了,有些人,當我們覺得離得很遠的時候,其實咫尺天涯;而當我們覺得離的很近的時候,卻又遠隔蓬山萬裏。

我們的談話始終這般斷斷續續。

因為不了解,所以,也無從問起。

原來,我們之間曾自以為牢不可破的維係,那麼輕易就被幾個月的空白所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