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會所糾紛3(2 / 3)

起身來到窗子邊向外看看,眼前已是一派安靜祥和的雪之王國,想著這還是今年看到的第一場雪,又是在陌生的異國,心中竟沒有來的一陣歡喜,顧不上考慮這身上單薄的秋衣是否會凍著,就獨自一人踏入這粉妝玉砌的世界。

雪依舊這般不急不忙,幕天席地地徐徐落下,雖然不大,卻依然模糊了我的視線。天與地的界限在此刻也變得從未有過得不清晰,仿佛瞬間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那些個混沌而簡單的日子。

我漫步其中,頗有一種“茫茫天下,唯我獨行”的寂寥之感,心中頓覺一份久違的平和,仿佛這從天而降的純白瞬間將我心頭的千頭萬緒洗滌一空,頓覺心曠神怡。所幸,就由著自己,星馬遊韁地四處走走,在這無暇的雪地中留下一串串淩亂的腳印。

不知為何,又一次來到這座熟悉的寺廟麵前,卻有一種陌生而久違的懷舊感。

被白雪覆蓋住的淺草寺,儼然和平日相比,平添了些不一樣的風味,讓人有一種宿命般著迷的眷念。

忽然間心中有一股衝動,想許下誓言,這一生,隻要了卻塵事,定要回到這裏,找個屋子,住下來,安靜端然於歲月的一隅。拋散富貴,忘卻喜憂,做個萬事隨緣的閑雲野鶴。

心境的改變,讓我連路線都不惜另辟蹊徑,錯開擁堵的人群,不去瞻仰那高堂上佛祖聖僧,隻獨自在這後門的小道上踏雪獨行,體會這般避世隱逸的清靜無為。

不知什麼時候,身後傳來不急不慢的踏雪聲,似乎步步逼近,卻又若即若離。

我有些好奇地轉過身,隻是回眸的一瞬間,在飄搖的風雪中看清那人的眉目,卻一下愣住了。

身著白色帶著鼠灰色的毛絨領的羽絨外套,雖略顯臃腫,卻無法掩飾他長身玉立的風姿,風雪之中,熟悉的麵目愈加溫潤,顯得清朗大氣,俊逸不凡。

那個人,是康祀嗎?他明明去了名古屋,怎麼又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明明分離不到兩天的光景,可此刻看著他,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感和距離感。

我扭過頭,裝作無知無覺地繼續向前走,隻是心情已不似初始時的平淡祥和,滿心滿腦地充斥著揮之不去的煩躁。

心裏想的往往很容易就反映到一個人的行為舉止上。我一心想著快點離開,腳下的步子就不受控製似的淩亂了起來。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塊突起的石塊上,腳下一歪,瞬間失去了平?。

正當我暗叫不妙的瞬間,康祀已經趕到我身邊,雙手扶住我的雙肩,將我牢牢扶住。

隔著衣服,我也能感覺到他瞬間扶住我時從手心透過來的熱度,仿佛觸電一般讓我迅速向旁邊讓出一步,與他拉開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他的表情有些錯愕,大概沒想到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當下立在原地,有些局促地說道:“這邊雪深,地也不太好走,你還是小心點吧。”

“嗯,知道了,謝謝關心。你,怎麼回來了?是來看康祥的嗎?”

“康祥的情況我問過我姐了,還算穩定,我這次來是因為公事。”

“哦。”

說話的時候,我一直低著頭,完全不敢抬眼看他,感覺四周吹過來的凜冽的寒風,都無法幫我那不知緊張還是不安漲得通紅發燙的臉蛋降降溫。而一隻腳則毫無意識地一點點鏟著地上的雪,不一會兒,那險些絆倒我的石塊在我的努力下居然露出了它的冰山一角,上麵居然還有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