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香無奈地搖搖頭,迅速撤下我眼睛上的絲巾,並為我送了綁,慌忙拉著我往外逃。
“雲香,謝謝你。”我努力跟上雲香的步伐,對她道謝到。
“我把你害成這樣,你還謝我?”雲香邊拉著我跑,邊無奈地回著我的話。
“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而且,你也盡力做了你能做的了。”我拖著打著石膏的右腳,跑得氣喘籲籲,實在有些跟不上了。
“別說那麼多,先出去再說吧。”
雲香又拉著我跑了一陣,我實在有些堅持不住了,周圍的人一個個從我們身邊跑到了前頭,煙霧越來越密,濃厚的煙味熏得我頭腦發漲,連眼睛都模糊了。我越來越覺得,我逃出去的希望,是那麼渺茫。
“雲香,我跑不動了。”我虛弱地對雲香說道。
“曉曉,再堅持一下,就快出去了。”雲香緊緊攥著我的手,堅定地說道。
我向她點點頭,努力加快著腳步,繼續向前走著。可沒走幾步,突然腳下打軟,順著台階滾了下去。
“曉曉!”雲香厲聲叫到,拚命跑到我麵前,及時扶住了不停下滑的我。
“曉曉,你怎麼樣了?”雲香扶著我到過道旁的一個牆角坐著休息,一邊擔心地查看著我的傷。
“我沒事。”我努力說出幾個字,想安撫一下雲香。卻感覺渾身疼痛,好像在滾燙的油鍋裏翻騰,瞬間又像進了冰天雪地。
“雲香,你先下去吧,我跟不上了。”我輕輕掰開雲香緊握著我的手,笑著說道,好像在談論天氣一般隨意。
“不行,曉曉,我不能丟下你不管。”雲香已經帶著哭腔。
“放心,這裏很隱蔽,火勢還燒不到這,你快點下去通知消防員來救我,我們不就都得救了?”我細心寬慰著雲香。
“真的?那你在這躲好,我很快就會讓消防員來救你的,你等著我啊!”
“嗯,我等著。”
看著雲香慢慢消失的身影,我的心裏居然變得由衷的輕鬆和寬慰,她應該不會有事了,畢竟她還懷著孩子,沒必要陪著我等死啊。
哎,張曉啊張曉,沒想到你有一天會死在火裏,這叫什麼?化骨揚灰啊!古人大忌啊!記得有一會兒聽殷禛說過,他的燒傷科的朋友調侃,知道燒傷的最高境界是什麼?火化呀!沒想到,我今天真的要進這個最高境界了!
感覺自己是不是要回光返照了,腦子裏過電影般想這些有的沒的。突然,感覺褲子口袋裏有一絲震動,原來,我不知什麼時候把手機放口袋裏了。
我隨意地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康祀?我猶豫了一下,按了接聽鍵。
“張曉,你現在在哪?”電話中的聲音異常的焦急,方寸大失,和平日裏風度偏偏的康祀完全不同。
“我,我在,”我有些猶豫,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剛剛聽到你們的對話,我也知道你們那失火了,告訴我你具體位置!”康祀帶著少見的命令語氣說道。
他聽到了?我有一絲愣神,原來剛剛的電話是他打來的,不是康祥。不知為什麼,心中有一絲小小的失落,又有一絲隱隱的開心。
“你知道這裏著火了,那你在外麵等著好了,一會而消防員就來了。”我隨意地說道。
“我已經進來了,告訴我你的具體位置!”康祀的話由於背景的嘈雜,有些聽不真切,卻能感覺他此刻的咬牙切齒,和平日的溫潤如玉迥然不同。
“你發什麼神經,人家都往外跑,你跑進來送死啊!”我忍不住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