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醫院門口,康祀讓我原地站定,他去把車開到了我麵前,細心地扶著我上了車後,自己也上了車,很快把我送到了我住的地方的樓下。“你一個人可以嗎?我送你上去吧!”康祀扶著我下了車,擔心地問道。“不用,我自己就可以的。這裏治安一向不太好的,你這名車別停在這被偷了,那可把我賣了都賠不起啊!”康祀無奈地笑笑:“都受傷了嘴還這麼貧,好吧,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記得有人說過,太過美好的事物從來不適合經曆,因為人心易動,動則難舍。隻是,我不知道,難舍的從來不止人心。
我也不知道,我該如何形容自己那晚的狼狽。笨拙地拄著拐杖慢慢挪到門口,才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沒帶鑰匙,腦子裏想著那個職業規劃課上那個爬到八十層樓把鑰匙放在二十層樓的小孩的悲慘故事,不禁暗暗憂傷。掏出手機想給合租的同伴打個電話,卻發現早已是黑屏。原來,老天從來不介意讓你一天之內倒黴到極點。我隻剩下苦笑了,默默坐在樓道的台階上,心想著如果那位同住的大神要是今晚不回來,我是不是要在外麵喝一晚的西北風。
當康祀又一次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看到的大抵是這樣的場景:在微風中發絲淩亂的瘦小女孩孤零零的坐在冰冷的台階上,抬起頭,露出疲憊的麵容和委屈的眼神。當然,以上是我在沒有鏡子的前提下猜測的我當時的模樣,我唯一可以看見的是麵前康祀吃驚的表情。“我越走越不放心,所以回來看看,你…”他慢慢走過來,輕輕扶起我,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好像我是一碰即碎的瓷器般。“我忘帶鑰匙了,手機也沒電了,我本以為我的室友很快就會回來的,我…”我似乎滿腹委屈,又夾雜著一絲不好意思,聲音越說越小,連頭也低了下去。
我低著頭看著冰冷灰暗的水泥台階,感覺似乎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然後聽到康祀的聲音:“跟我回去吧?” “啊?”我吃驚地抬起頭,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一抬眼,看見的是他關切的目光,他似乎也被我突然的抬頭嚇倒,又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我的意思是,你今晚先去我家吧,又聯係不到你的朋友,你在這吹一晚冷風肯定會凍到的。”我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他的計劃,隻是想著要去康祀的家,總有一些不自在,可不自在中又有著隱隱期待。康祀彎下腰,又像開始的那樣將我抱起。雖然有所準備,可是一下子從原來的寒冷投入到他溫暖的懷抱,忍不住渾身戰栗,好像通了電流一般,脊背猛地僵直了。“那個,不用了,我有拐杖了,可以自己走。”我忍不住出聲阻止。“這樓梯有點陡,再說這樣可以快點到車上,免得你著涼了,嗯?”我不再言語,乖順地呆在他懷裏,頭一直低著,不感看他一眼。感覺比他第一次抱我還緊張。 記憶中,我就是這樣像一隻可憐兮兮的流浪貓一般,被康祀帶回了家。
走進康祀家的第一感覺就是大,雖然沒有康塘幾萬平米鬼屋一樣的別墅那麼誇張,不過兩層的花園別墅也足夠大得嚇人,光是進門的客廳簡直可以放幾匹馬飛奔了。腦中比較著我那可憐的公寓,大概也就是這裏的一個衛生間大小吧!
唉,這些少爺們判斷房子大小和我們絕對不是用一個係統的!
室內的顏色相比康塘那鬼屋一般的哥特式裝扮,倒是清雅恬靜了許多,像是個女孩的閨房。康祀把我輕輕放下,彎腰準備從玄關處拿拖鞋。我隨意掃了眼,兩雙毛絨絨的米奇卡通情侶拖鞋在清一色統一顏色的普通拖鞋中顯得格外顯眼。我笑笑看著康祀感歎道:“好可愛的情侶卡通拖鞋!”康祀不好意思笑笑說道:“我當時覺得太幼稚了,筱彤非逼著我買,她就是個小女孩,天天還要抱著毛絨娃娃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