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個小丫頭坐在小床邊。床頭微弱的燭光照亮了狹小的小草屋,以及床上那奄奄一息的老人。
老人眼睛瞪得銅鈴般大小,麵如土色,看樣子便知是病危,活不過今晚了。
老人猶豫了半會兒,用嘶啞的聲音對她說,“桐愔啊…祖父知道,祖父活不了多久了。祖父臨終前有些事要告訴你,祖父曾經有緣認識一位仙尊,仙尊給了我一件貼身之物,說是老夫若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上煙伊山尋求幫助。而桐愔,祖父死了以後,你在這世上便沒有其他可以照顧你的親人了。祖父的遺願便是,希望你能上煙伊山,拜師成仙,將來能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被人欺負。”
桐愔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即將永遠離開人世,心中十分悲傷,卻倔強地忍住不流眼淚。重重的點了點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接過祖父手裏的赤色寶玉。
祖父欣慰地看著桐愔,終於閉上了眼。
桐愔僅僅十歲,在經受祖父去世之後,仍沒有流下一滴淚,卻獨自辦好了祖父的喪事。
葬禮第二天,桐愔已經收好了包袱,準備去煙伊拜師。
對於貧困的桐家十分照顧的孟大娘來給她送行。孟大娘塞給桐愔一個包袱,裏麵裝了一些盤纏和幹糧。桐愔也不拒絕,隻是不停道謝。
桐愔的家鄉在俞州,離煙伊山甚遠,凡人平常趕路也要一個月。而桐愔雖日夜兼程,但到山下時已過了二十天。盤纏也用盡了,衣服也是又髒又破的,頭發淩亂,這番狼狽的摸樣,讓本就十分瘦小的桐愔,看起來就像個小乞丐。唯一特別的,就是這小乞丐有一雙很漂亮的大眼睛,黑色的眼眸很亮很亮。
一到山下,桐愔就迫不及待地準備上山。途中,遇見了許多衣著華麗、氣度非凡的少年少女。
便走到其中一個美麗的少女身旁,問道,“請問姑娘,煙伊山上今日怎麼這麼多人啊?”
那名少女看了她一眼,毫不掩飾眼中的嫌惡。便一手揮開她,竟把她推倒在了地上。
桐愔立刻站了起來,伸過手去想拽住那名少女的袖子。卻在半空被一隻白皙的手打開了。
桐愔皺眉看著那個人,是個很俊的少年,用一種輕蔑的態度看著她。殷勤道:“哪來的乞丐,快滾,莫不要髒了妹妹的衣服。”
旁邊幾個男女也是應和道,“是啊,臭乞丐,仙山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不要擾了我們的拜師大會。”
桐愔畢竟還隻是小姑娘,立刻就漲紅了臉,站在那裏手足無措。
“鄔兄今日真是好興致,竟會在這裏和一個小乞丐糾纏,不怕耽誤大會嗎?還是,鄔家早已安排好了,不管鄔兄是不是個廢柴,都會成功地拜入師門?”桐愔轉頭一看,是一位比之前那個姓鄔的更俊美的少年,大約十二、三歲的樣子。白皙的皮膚,精致的五官,烏黑的眸子,一副嚴肅的表情。